第三百九十章 一腔熱血灑何方[第2頁/共4頁]
這一番話說得鄭燮也氣度愁悶,找不到話辯駁。
“唉唉……是哪軍哪營的?連我等這一身都不認得了?”
“天王既然說,這是大師的國,那也有我一分子,我們動不了刀槍,可動起筆頭來,也比那些武人管用”
對付了女人的調笑,又一杯酒下肚,心中卻生慨歎。這一桌脂粉已是上品,卻遠不及之前在肆草堂置政廳見到的那位“侍女”清雅娟秀,蕩動心扉。那日以後,再不見她身影,他總感覺欣然若失。
“我們目睹要上疆場了,這是帶孺子雞來**的,身為男人,也不能空來這世上一遭啊。”
那人傲然舉頭,頓時讓這幫翰林灰了臉。
“唾罵上官可非小事,就不怕被禁衛拿去打板子關黑屋?”
“說得極是,我們黃埔講武書院這一期同窗,有一半都是讀書人出身這大半年學下來,書卷也未曾丟過,要論學問,爾等翰林可一定能勝我們”
“不好?孔孟道,上帝道,不就是為個好世道?既然天王靠著上帝道能搏出如許一個好世道,我們滿腹經綸,也該搭上一手。”
黃慎等人蹬蹬而去,闊間裡眾位翰林嘿嘿笑著,氛圍卻再難回到之前。
“豪傑何必讀書史,直攄血性為文章。不仙不佛不賢聖,筆墨以外有主張。縱橫群情析時勢,如醫療疾進藥方。名流之文深莽蒼,胸羅萬卷雜霸王……”
“就是就是,彆跟這粗人普通見地”
他這話非常諷刺,我們是來尋歡作樂的,你不也是麼,憑還能指責我們?
鄭燮喝得臉上潮紅,竭力自矜著。入仕精華雖非他所願,可受著翰林院一幫文友的囑目,也垂垂慣了這環境。心防放開,少年風騷的心性先湧了出來。一麵忙著翰林院的文事,一麵研討畫技,得空就跟一幫翰林來這新立的紅街尋歡,竟也樂在此中。
黃慎身邊的同窗也都擁戴出聲,鄭燮臉上本來保持著的淡然淺笑也垂垂垮下。是啊,士子心中都揣著一顆上馬能提劍殺敵,上馬能安邦定國之心,遠的如漢時班超、陳湯,近的如虞充文、文天祥,乃至黃宗羲、顧炎武之輩,那都是文武雙全之輩。為何他們這些人,就滿心想著吟詩作畫,從未想過投筆從戎呢?
“我們士子衛的是道統,道統安閒民氣,不是戔戔刀槍之事……”
同僚號召著,鄭燮重重點頭。
這是個大期間,人若飄萍,是要持續感念呢,還是逆流而下,尋那未知的前路?
另有人已經起了身,言語激昂地說著。
“這國,畢竟是大師的國。”
“等會叫媽媽留意著,哪位女人反給了紅包,可得報上名來”
“不管好不好,食君祿,報君恩,我們總得儘點力量。”
“霸王是不敢卷的,卷卷娘子們的氣度倒還使得……”
翰林們從速自找台階下了,鄭燮卻一拍額頭,此人自曝姓名,他記起來了。
“這個……”
“《工商時報》說了,每賣出去一份報紙,工商總會就捐一兩銀子諸位聽清了啊,三文錢的報紙,你買了,販子們就要給天王捐一兩銀子,一兩哦”
鄭燮在真州時,曾經跟遊曆江南的名畫師上官周學過畫,而這黃慎是上官周的弟子,兩人見過麵,那是七八年前的舊事了。
“是克柔的同門師兄啊,怎能如此出言不遜呢?”
鄭燮也有了惱意,徑直請那黃慎放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