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手握人財軍，我心即帝王[第3頁/共4頁]

“壓迫？貪淫？哈哈……”

李肆心跳加快，真是要說造反麼？是不是接下來還要談“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的？

“就說這造反，有活不下去才造反的，能活下去卻偏要造反的莫非冇有？前明到本朝，後者裹挾前者的事例比比皆是，不同隻在本朝能將這能夠壓到最低，前明的手腳卻弱了很多。”

段宏時揪著髯毛，糾結了好一陣，像是想通了，眼眉伸展，也嗬嗬低笑起來。

像是對李肆的反應放了心，段宏時持續加碼所謂的貪奢，前明皇室和各地藩王，的確奢糜巨耗，可與本朝比擬，卻並非有天壤之彆……”

好吧，黃老在阿誰期間，早就過世了，想想黃宗羲那一輩人，思惟格外開放，教出這麼個背叛弟子，也還勉強能說得。

儒法之道，在於守一，在於持靜……

見李肆微微皺眉，段宏時輕笑本朝所謂免三餉，多恩免，那不過是文人手腳耳。”

李肆乍著膽量問，思惟這麼超前，膽量這麼較著，他的確思疑是黃仁宇黃老穿越而來了。

這話李肆不必想就能瞭解，之前在寨堡剿除的那幫賊匪，放在明朝，不會收縮成一股多大的權勢。

“實在就三個字，人、財、軍！”

“老夫名諱你都敢忘！？至於黃，老夫確切受教於梨州，遺憾的是，未曾名列門牆。”

“明亡，在於細緻！”

他舉起手，豎起了三根指頭。

“叔爺，看來您這兩個月的籌辦，畢竟是冇賽過您這個弟子呢。”

李肆幾近是大笑著分開，段宏時瞅著他的身影，一臉板滯。

段宏時吐出兩個字廢話！”

遠處那侍女的琴絃斷了，李肆額頭也微微出汗。

段宏時到處找著，彷彿是想敲李肆的腦袋。

李肆笑意更足，說著老秀才完整聽不懂的話鐵水要攪才氣成鋼，玻璃液要攪才氣不結氣泡，醬缸要變流水，那也得攪才行……”

李肆隨口揹著標準答案。

段宏時接著沉聲道老夫這帝王術，講的就是……我心即帝王！”

李肆揉腦袋，已經被這老頭塞了一腦袋亂七八糟的，還冇來得及消化，這麼簡樸的事理，還真是冇想明白。

“真的？”

【1：清初有所謂的“江南奏銷案”，清廷催討處所積欠賦稅，紳衿也冇能倖免，涉及鄉紳1924人，生員15048人。此中探花葉方藹，因欠一文錢也被催討，使得官方有“探花不值一文”的俗言。】

段宏時接著道那麼，題目出在那裡呢？”

段宏時深呼吸借勢而上，自有作為！”

嘣……

沉默了好一陣，李肆再度開口。

彷彿也認識到話說得深了，段宏時停了下來，杜口不言，琴聲又緩緩響起。

“賦稅便是財，財兌萬物，無財寸步難行。刑名對應人，上迎下撫，周應民氣。軍對應安靖，不然財不留手，人不轉頭。照著這三點去抓枝節看，就能窺失勢頭的真。小勢彙局勢，總歸而上，這地之勢就能明顯白白。”

“但是，前明冇有本朝的捐納之途【2】，處所鄉紳和朝廷在‘利出一孔’上頗不分歧。前明的鎮戎被本朝豆割得非常瑣細，汛塘星羅棋佈。前明雖崇理學，卻不獨尊，大家耳目餘裕，本朝……本朝對處所的管治，在親民官上減弱了，卻在禮教和兵事上強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