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攜僧出行[第2頁/共3頁]

聽湯予之言，惠能收回思路，清算表情，說道：“嶺南雖不及中原繁華，人丁稠密，但氣候惱人，物產豐富。如果到了小僧的故鄉新州，小僧定要請湯大俠好好咀嚼一下新州的香荔。我新州的香荔大似龍眼，粒小肉厚，甜美適口，香味濃烈，包管湯大俠吃過以後讚不斷口。”

惠能不卑不亢的說道：“承蒙弘忍大師看重收我為徒，賜法號惠能。慧明師兄先入師門，小僧理應尊稱師兄。”

惠能朝湯予見禮說道：“小僧先得湯大俠代筆方拜見恩師，現又蒙湯大俠不棄互助保小僧全麵，惠能感激不儘。”

昨夜義方把惠能所作偈語揭示世人，言說弘忍已收惠能為徒並將衣缽相傳，慧明半信半疑。不過現在他瞧惠能確受剃度，又聞惠能之言滿含佛理非比平常，方知義方所講句句失實。但他貴為東山寺首坐，又和神秀友情深厚，感覺神秀於梵學武學的修為俱是一流，心內早認定神秀是擔當弘忍衣缽的不二人選，豈料卻被一個毫不起眼的雜役捷足先登，慧明怎能承諾？那青石上的衣缽離他近在天涯，唾手可得，可慧明也知湯予劍術精美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稱，故而心不足悸，不敢輕舉妄動。

湯予、惠能離了東山寺奔嶺南邊向而走。山路崎嶇不平又兼深夜，幸虧惠能長年勞作身材倒還健壯，直走了一夜，東方天涯垂垂暴露魚肚白，二人方愣住腳步，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下臨時安息。很多年來湯予孤身一人於江湖上流落，他既無親人也無朋友，更無愛人，獨往獨來，形單影隻。現在身邊忽的多出一名僧侶結伴隨行，頗感拘束。何況那惠能愁眉不展，苦衷重重，趕路時還不感覺如何，現在二人相對而坐，都是一言不發，氛圍沉悶。

惠能稍一考慮將手中的錫杖和法衣放在一塊青石上，說道：“此錫杖、法衣乃徒弟親傳於我，非小僧盜取。”

惠能答道：“嶺南地處我中原最南端，以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大庾嶺這五嶺為界。數年前小僧曾一起北上，重新州穿越五嶺行至黃梅，故而路途倒不陌生。現在你我二人隻須徑直向南，便可達到。”

惠能見狀眼含熱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決然起家拉開房門走出房去。湯予也朝弘忍施了一禮，跟在惠能身後。

弘忍雙手合十，說道：“湯大俠深明大義，古道熱腸，老納銘感五內。”

慧明見此二物大喜過望，方欲上前突覺一股淩厲的殺氣劈麵而來。他偷眼觀瞧，看湯予手握劍柄瞋目而視，心底不由自主冒出陣陣寒意。

惠能說道：“衣缽本是情勢，心法纔是底子。慧明師兄如果以為能貫穿徒弟的心法，那衣缽你就拿去吧。”

慧明鄙夷不屑的說道：“你一個南蠻獦獠也配和我妄稱同門！家師乃得道高僧，世人敬佩，豈會收你這蠻夷為徒？”

弘忍也笑道：“佛祖曾雲：萬發緣生，皆係緣分，統統有為法，儘是人緣合和，緣起時起，緣儘還無，不過如是。湯大俠和惠能有緣，這是惠能的命數，又何嘗不是湯大俠的命數。”弘忍說完喚過惠能，說道：“惠能，湯大俠願護你全麵，還不謝過湯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