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沉香如屑[第2頁/共4頁]

顏淡看著她的背影消逝，方纔發覺書桌上還留著那本封皮都泛了黃的簿子，她竟然冇有帶走。她拿起來翻了兩頁，這本簿子內裡說的都是他們一族的瑣事，也不知芷昔是從那裡找出來的，隻是看到一句話的時候心中一頓：“四葉菡萏之心，可使萬物回春，百疾治癒……”

“這裡的菡萏種了好久了，之前都冇有開過花，不知本年會不會開？”

沉香爐微微傾下，如屑般的沉香灰燼飄散在地上，化為虛無。

顏淡望著魚池，滿心都想著餘墨，想起他將異眼拋進章台江乾的絕然姿勢，想起他感喟著說“你不要卻不讓我扔，到底想我如何”，想起他最後淺笑著對本身說“那些看戲的人，明顯曉得不是本身的故事，可看得久了，這故事也漸突變成了本身的”，他是看著本身的故事，最後入了戲。

唐周走了。

顏淡笑了笑：“本來如此。”她思忖一下，又道：“冇乾係的，當時是我心甘甘心，你不消在乎。”

唐周輕笑出聲：“本來你感覺，我已經活到連本身的豪情都不明白的境地了麼？你笑的時候右頰會有一個酒窩，眼角會變彎，像是從心底在淺笑一樣。你和芷昔，我不會錯認的。”

她穿過九曲迴廊，隻見南極仙翁正負手站在魚池邊上，瞧見她過來笑眯眯地說：“顏淡，這麼久不見你可長高了啊。”

顏淡歎了口氣，遊移一下還是開口道：“我想還是不會。應淵，我們把話都說開了罷，如許裝著甚麼都冇有產生過，又能如何？固然隔了好久，但是之前的事產生過，就不成能再抹掉……不是練字，寫得不好了把紙撕了便能夠重新寫過。”

她摸摸心口，那邊正緩緩地跳動著。

顏淡微微嘟著嘴，走到魚池邊上：“仙翁你的鬍子還要不要了？”

芷昔嘲笑道：“不，她若隻是生了得誌家道，那還遠遠不敷。出世貧寒的，這世上可有千千萬萬，少她一個很多，多她一個也未幾。”她走到桌邊，將厚重的書放下，輕聲道：“她被貶下塵寰後，我去看過她。”

顏淡模糊猜到了大抵：“莫非你……”

顏淡終究明白，那一回在南都看炊火的時候，她見到的確是掌燈仙子。不管是顏淡，還是芷昔，她隻要見到都會驚駭。

僅僅隔了半盞茶工夫，一陣輕巧的腳步聲走到近處，然後停下。此人大抵是一向跟在他們前麵，才氣掐著唐周剛走以後的時候過來。顏淡仰開端，倏然瞧見一張熟諳之極的臉，晨起對著銅鏡的時候也能瞥見的那張臉。

唐周停下腳步，語氣平平：“嗯？那是鬼王，你不是見過的麼？”

顏淡心中格登一聲，不由自主結巴起來：“異、異眼？！”

“九鰭不是好好的在……嗎？”顏淡指著正蹦躂得活潑的虎鬚大魚。

“這如何能夠？我修為這麼低淺，常日裡也不比彆人多有悟性，這個我還是曉得的。”

窗格外邊的日光斜斜地傾斜出去，映在牆邊，構成一片光影班駁，恍惚不清。

芷昔將圓鏡收進袖中，抱著書看著另一邊：“你今後都不會再回這裡了，是麼？”

你有冇有如許啞忍地去等候過一小我。

唐周微微一愣，神情垂垂沉鬱，低聲道：“顏淡，我想我是喜好上你了。在好久好久之前，連我本身都不曉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