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此時心[第4頁/共5頁]

“不必了。”

“嬤嬤曉得甚麼呀！”秦蕊姬心中煩躁，一揮袖子將桌上茶盞打翻，茶湯流了滿桌。丫環們忙搶著去擦，都被秦蕊姬趕了出去。

因妙懿愛靜，不喜吵嚷，便隻留了懷珠一人在旁奉侍，妙懿親身把盞，將酒端到瑞王麵前，笑吟吟的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妾修了千年才得與殿下共結連理，這杯便敬與殿下。”

妙懿不欲在此事上膠葛，遂問起抱玉等人的去處。懷珠抱恨道：“她們都是靠不住的。蜜斯不在的這一二年內，她們出府的出府，嫁人的嫁人，全都走了個乾清乾淨。蜜斯也不必再惦記她們了，隻當她們都死了吧。”

她哽咽道：“妾福薄，這些年未能在殿下身邊與殿下相守，更未曾珍惜與殿下相處的光陰，隻一味的率性妄為，直到與殿下分開以火線覺悔之晚矣。”

她反手關上閣房的門，跌跌撞撞的直跌到床榻前，將臉全部陷在軟褥中，那床榻早已被杜若香熏透，盈盈香氣頃刻撲了滿鼻，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又墮淚不止。現在，她隻感覺本身奇特又好笑，她的存在早已是個笑話，隻是她一向在迴避罷了。早知本日，還不如當月朔根繩索吊死了潔淨。

秦蕊姬看了一眼，也不作聲。

“王爺直接去見王妃了，然後呢？”秦蕊姬惴惴不安的聽著下人們回稟，心焦得彷彿熱鍋上的螞蟻。

有功德的丫環偷偷湊上前去道：“我們這位正王妃才第一日返來就這麼著了？”

她又伏在床畔哭了一會，心境逐步沉著下來。她在宮中這兩年幾近一滴眼淚都未掉過，再加上日日都在佛堂禮佛，很少與活人打交代，麵上神采幾近像是被冰封住了普通。本日俄然冰破，一時情感失控，身材便有些接受不住，起家時頓覺天旋地轉。

這時，丫環已捧上茶來，秦蕊姬親身接過，恭恭敬敬的遞到榻前，道：“姐姐請用茶。”

天水碧的窗紗濾入純潔的陽光，炕幾上茶香嫋嫋，熱氣未散，妙懿撫摩著瓷盞上細緻如玉的青釉，熱氣透過薄薄的杯壁傳到她冰冷的掌心。一時房內沉寂無聲，乃至連門口處傳來的細碎腳步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對，她想錯了，完整錯了，那烙印底子一向都在。從他出世那一刻開端，那烙印會隨之越來越清楚。他暖和的手掌撫過她的額頭，臉頰，擦去她冰冷的淚水，順著她的頸項緩緩向下挪動……

“這事由下人做就是了，秦側妃何必親身脫手，謹慎燙了手。”妙懿也不去接茶，隻說不渴，讓丫環接了擱在一旁小桌上。

“天然。”

瑞王滿眼疼惜的望著麵前女子微微顫抖的嬌弱身軀，忍不住伸手重撫她的肩膀。薄薄的熱氣透過薄弱的絲綢滲入肌膚，妙懿忍不住打了個顫，想躲卻又忍住冇動。隻聽得一聲輕微的感喟重新頂處傳來，幽微而纏綿，蛛絲普通，絲絲縷縷，膠葛不斷。

懷珠冇有言語，妙懿悄悄推開她，趔趄著腳步倒在床上。她以手覆麵，晶瑩的淚水垂垂從指縫間排泄，想她這平生，想要的從未獲得過，想留的向來都留不住，想說的從無人可訴。她向來都未曾屬於本身過。

他能走到明天實在不易，遠比她當年喪父遠奔都城的日子更艱钜，她是吃過各種苦頭的人，如何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