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浴[第2頁/共2頁]

晚風滲了花香輕拂進窗，感染了充足悠長的時候，卻待不來秋葉的身影。

秋葉身形苗條，周身保養恰當，垂手站在她麵前時，仍然有無形的壓迫力。他看著她沉默的臉，連同那神采也是安閒的，不由冷聲說：“不昂首如何看得清楚？”

冷雙成忍住發痛，淡然道：“多謝公子厚愛，鄙人服膺在心。”她抬眼看著他，不避視野，眸子像是秋水明霞，都能照得見他的影子。

她不得不腹誹一句，又漸漸走向寢居。

秋葉走下台階，翻開沐浴時所留的最後一件窄衫，暴露了精乾的胸膛。他走向衣架，瞥見一道動也不動的影子，冷酷喚道：“過來換衣。”

冷雙成留在本地，側身以對，如同昔日那般的保護姿式。

燈光照著她的側身，在山石屏畫一側拉出一道纖瘦的影子，如同一株秀頎的竹子，剛巧彌補了留白處。

久立不動的冷雙建立即躬身見禮說道：“有勞姐姐通傳，請帶路。”

秋葉撇下一句“掛起來”就先行拜彆。

秋葉從池水中站起來，披垂的長髮如墨潑普通，刹時垂於身後。服侍洗髮的侍女就勢跪在池台旁行了禮，然後悄悄地退了下去。她招招手，帶走了一眾侍從及侍女。

他放開她，叮嚀道：“洗淨了再回。”並走向一旁，一件件穿上寢衣，舉步安閒拜彆。

畫中男人身材苗條，錦袍領口繡有黼紋，外罩一件素紗衣，衣角在風中飛揚，如同一捧縹緲的雪。他垂袖站在宮牆上，銀月光輝傾灑一身，氣勢沉寂，仿若天神俯瞰大地。另有一隻金色腳掌炫黑羽翼的鷹隼迴旋在他身後，姿式威武，無端為人增加了冰寒氣味。

冷雙建立即垂下眼睛，模樣甚是恭謙，這時才發明他穿的是潔淨的褻褲。

秋葉伸袖悄悄一拂，畫軸微卷，落於他左手中。他托著畫軸，冷酷道：“將它吊掛在榻邊，日夜參詳，想必能看細心了。”

“冷保護。”冷雙成答得毫不遊移，就憑那一眼，她也看出畫中人的臉是冷琦。

秋葉再不說話，伸手拂向了腰間，彷彿是要解開褻褲。

冷雙成將畫軸收好，趁機用指尖摸了摸卷帛，已知質地講求，絕非出自淺顯人家之手。一陣極模糊的白檀熏香傳來，與本平常太傅所出示的懷紙素箋氣味分歧，她內心有底了，昂首說：“畫卷應是魚蜜斯所作，或許心念冷保護，由此抒懷而畫下了小像――”

淨水殿內氣霧氤氳，地池水聲汩汩，披髮著草木暗香。六根大理石柱撐起爐甘石穹窿頂，頂石固結水汽便冒煙，雲蒸霞蔚，倒映著晶瑩光芒，彷彿冰川瑤池。侍從及侍女背向池水而立，站在三重垂幔後，不出一點聲氣。冷雙成走進殿裡時，四周靜悄悄的，她伸手掀起幔布，遵循秋葉昔日的端方，站在了屏風後。

秋葉俄然放開她的頭髮，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使出了三成力，冷冷道：“既是‘鄙人’，就應恭敬。”

冷雙成走到雕花窗下的八卦鎮邪榻前，擺佈打量一下本身棲居的地盤，將畫卷吊掛在宮燈架上。一旦放好，她也不肯多看一眼，仍然秉承著不甚體貼的脾氣。

侍女笑道：“公子不喜外人近身，凡是隻需我等留在屏架後就行，若聽到公子呼喚，我等再依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