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薄倖[第2頁/共2頁]

文笙還是第一次聽這支曲子，等姓戚的老者拉完，她才驚覺臉上有些涼意。

她閉眼平複了一下情感，問白麟遠：“感受如何？”

白麟遠正在興頭上，當即又去細細勾畫了山腳下的草屋、遠橋，兩岸幾株修竹隨風輕搖，蕭疏而又冷僻。

白麟遠拿不定主張，他很少離開什物隻憑臆想作畫，但這大半幅畫卻比他以往任何一次畫得都要好，他都想乾脆本身畫完，叫父親再拿去給首陽先生的那位高徒瞧一瞧，看本身到底是不是一塊朽木。

他度量胡琴，向白麟遠躬身見禮：“當才那位管家說，幾位想聽小老兒伶仃拉一段，不知可有甚麼想聽的曲目？”在坐的人當中白麟遠穿戴最好，一看便比其他的人有錢，這老者便請他拿主張。

而白麟遠也受了很大影響，他的重視力已經完整分開了手裡的畫，怔怔望著虛空中一點，目光迷離，不知在想些甚麼。

白麟遠正側著身子看得出神，突聽房門外林伯低聲喚道：“少爺！”

雲鷺笑容訕訕的，人卻不肯走，自中間拉了張椅子過來，挨著李從武坐下。

孟生深藏在琴曲中的哀思竟不知不覺間勾起了她很多回想，另有不得不餬口在這人間的孤傲與憤激。

文笙接著白麟遠方纔的話道：“對，淒豔。那你有冇有一種打動，想把這類淒豔的感受畫下來？”

林伯聞弦知意，從速疇昔給賞錢。自家少爺脾氣冷酷，從小到大除了畫畫的事，對甚麼都不上心。他能評上這麼一句，實在是很可貴。

到此時，白麟遠已不知不覺將這幅畫完成了三分之二，隻剩最下邊的一截還空著，他有些不捨地將筆遞給文笙，複又打量了一下，道：“你看再畫點甚麼？”

姓戚的老者恭敬稱“是”，規端方矩坐下來，挺直了背，肩膀前傾蓄勢而動，隻一個起手的姿式便如抱月攬風，與左手的琴右手的弓渾然一體，一看便是浸淫了很多年的老琴師。

文笙並不知他那點設法，見他遲遲未語，笑了笑，拿筆蘸了墨，在畫的右下角添了塊探到溪水當中的岩石，石上是幾株桃花，畫卷中的那縷清風很快便自遠處竹林吹至，點點桃花飛落，飄零在半空裡，溪水中……

白麟遠皺了皺眉，畫畫時是很怕有人打攪的，可林伯又跟著道：“少爺，出事了！”

這一首琴曲比那天聽到的更加纏綿動情，文笙很快沉浸此中，一手端著茶盞，忘了往唇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