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道貌岸然[第2頁/共3頁]

隻聽她續道：“小女子殮葬先夫以後，檢點遺物，在他保藏拳經之處，見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手劄。封皮上先夫親筆寫著：‘餘若壽終正寢，此信當即焚化，拆視者即為毀餘屍體，令餘地府不安。餘若死於非命，此信當即交本幫諸長老會同拆閱，事關嚴峻，不得有誤。’”

徐長老不再理睬譚婆這三個活寶嘮嘮叨叨，低沉著嗓子道：“眾位兄弟，到底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我現在不便言明。徐某在丐幫七十餘年，近二十年來退隱山林，不再闖蕩江湖，與人無爭，不樹敵仇。我活著上已為日無多，既無子孫，又冇門徒，自問絕無半分私心。我說幾句話，眾位信是不信？”群丐都道：“徐長老的話，有誰不信？”

單正向趙錢孫瞪了一眼，意義是說：“你又有甚麼話說？”趙錢孫道：“徐長老交給你看，你當然能夠看，但你第一次看，倒是偷看。比如一小我疇前做賊，厥後發了財，不做賊了，但固然他是財主，卻洗不掉疇前的賊出身。”

徐長老不睬趙錢孫的打岔，說道：“單兄，請你向大夥兒說說，此信是真是偽。”

單正道：“鄙人和寫信之人多年訂交，寒舍並藏得有此人的手劄多封，當即和徐長老、馬伕人一同趕到寒舍，揀出舊信對比，筆跡當然不異，連信箋信封也是一樣，那自是真跡無疑。”

馬伕人說到這裡，杏林中一片寂靜，當真一針落地也能聞聲。她頓了一頓，續道：“我見先夫寫得慎重，知事關嚴峻，當即便要去求見幫主，呈上遺書，幸虧幫主率同諸位長老，到江南為先夫報仇來了，幸虧如此，這纔沒能見到此信。”

在場世人或微微點頭，或起家行禮，以示劈麵前這位冰清玉潔的未亡人的尊敬。

徐長老翻開信封封皮，抽了一張紙箋出來，說道：“我一看這張信箋，見信上筆跡筆致遒勁，並不是大元所寫，微感詫異，見下款寫的是‘劍髯吾兄’四字，更是奇特。眾位都曉得，‘劍髯’兩字，是本幫前任汪幫主的彆號，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會如此稱呼，而汪幫主去世已久，如何有人寫信與他？我不看箋上所寫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驚奇。當時我不由‘咦’的一聲，說道：‘本來是他！’單兄獵奇心起，探頭過來一看，也奇道：‘咦！本來是他！’”

單正道：“不錯，當時鄙人正在衛輝徐老府上作客，親目睹到他拆閱這封手劄。”

世人聽他這麼說，不自禁的都瞧向喬峰，知他所說的那一名“豪傑豪傑”，自是指喬峰而言。隻是誰也不敢和他目光相觸，一見他轉頭過來，當即垂下目光。

單正向五個兒子擺了擺手，表示不成輕舉妄動，且讓他胡說八道，一筆帳最後總算，心下固自憤怒，卻也頗感驚奇：“此人一趕上便儘找我岔子的挑眼，莫非跟我有舊怨？江湖上冇將泰山單家放在眼中之人，倒也冇幾個。此人到底是誰，如何我全然想不起來？”

徐長老咳嗽幾聲，說道：“此事說來恩恩仇怨，老朽當真好生難堪。”這兩句話聲音沙啞，很有苦楚之意。他漸漸從背上解下一個麻布承擔，翻開承擔，取出一隻油布招文袋，再從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便是馬副幫主馬大元的遺書。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中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瞧著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跡我是認得很清楚的。這信封上的字，確是大元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