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倩女離魂 第二十六章：士不可不弘毅[第2頁/共2頁]

“許兄，你這些東西怎能保全得如此無缺？”

“有病！”

“我自穿越以來，未曾有作為。但徹夜我對天發下重誓，他日我寧采臣奇蹟有成，必闖上金鑾殿，抓住天子老兒，要看看他長得一副甚樣嘴臉，竟殘暴如此！”

許宣傲然道：“聖賢有訓：君子死而冠不免。我身為讀書人，就算死，文房四寶也要帶在身邊的。”

“士不成不弘毅！”

提及來，寧采臣也好久冇有動筆了，在深山狐居之時，另有機遇舞文弄墨，但出山以後，不說寫字，就是讀書的機遇都可貴。現在筆墨在前，莫名地見獵心喜，也不推搪，放開一張新的空缺宣紙，舉手凝勢。

――拘泥墨守至斯！

寧采臣想不到其所揹負的破包當中，竟然還藏有如此潔淨的一套墨客袍，不由咄咄稱奇。可更讓他讚歎的是，許宣又拿出一副文房四寶來。

此事傳出，成為金華讀書界的一大嘉話，很多同仁都盛讚成宣為君子之典範。當時的寧采臣已經兩世為人，聽聞此事，隻吐出兩個字的評價：

許宣見他無言以對，自發得占理，還要持續苦口婆心“疏導”，肚子卻不應時宜地收回一陣汩汩的聲響，倒是餓得慌了――在流亡的日子裡，其風餐露宿，有上頓冇下頓，可謂飽經滄桑。到現在，已經兩頓冇米下肚了。

下筆如風，半晌以後，“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八個大字躍然紙上。法度鬆散，筆力平允，依罕見幾分“歐體”神韻。

寧采臣聽得啞口無言――這許宣，一貫著名的講“端方”，對於書籍上的聖賢訓誨奉若金科玉律，一字一句都謹慎遵循。曾有一次，他在家中苦讀，家人們有事都出門了，因為事情出了不測，兩天後才趕回家，竟然見到他餓暈倒在地上。其父趕緊把他救醒，問：“為何不到廚房裡弄點吃的？”

寧采臣暗裡偷笑，忙說：“許兄想必是餓了吧，我房中另有一些食品，可與你充饑。”

中間許宣見他久久不動，曉得他在蓄勢，也不催促，隻溫馨地等候著。

字成，擲筆。寧采臣隻感覺完成了一件莫大的苦衷，仰天大笑，出門而去。

安設安妥後，許宣尋個木盆，在天井水池裝了一盆水，回屋擦洗身子。很久，裝束一新的許宣走出門口，滿身潔白，竟然是一身墨客袍――

“接待”以後，寧采臣本想再尋個機遇把許宣勸走，許宣卻獨自把前些日子宋單衡等所居住的一間僧舍重新清算潔淨，住了出來。

寧采臣不由曬然。

寧采臣腦海翻轉，各種前塵舊事翻上心頭，最後定格在阿誰風雨之夜，那一把祖屋燃燒起來的烈焰――這一把火，一向在貳心頭燃燒不息。當時的誓詞彷彿還在耳邊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