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小子[第1頁/共2頁]
容紹唐正揣摩如何同他開口,不料關老爺子竟是開門見山的說了,當即點點頭道:“恰是如此,隻不知老先生可否行個便利?”
容紹唐看她忙活了這麼會子工夫,竟打扮成個小子樣兒了,一時新奇,不由抱臂靠在櫃檯上,一麵細細打量她,一麵笑道:“你若天生個男兒,也是個風騷小公子。”
宛春情中一緊,忙四周張望了一回,隻恐叫人聞聲了動靜。
關老爺子忙擺一擺手,表示他無需多禮,便將手一伸,指著左邊的一個配房道:“少司令彆見怪,老朽家貧,無甚寬廣處,隻要一間東屋尚可做待客之用。我瞧少司令和你的侍從都是男兒身,想來也冇有甚麼可避諱處,那間東屋便給你們兩個住下吧。”
城東既是封閉了城門,想必城南城北和城西也必不通行,胭脂鋪子當然能夠躲一時,卻躲不過一世。再則鋪子裡除了胭脂水粉,連口水都冇有,如果張景侗成心封城圍堵他們,不需他脫手,隻待得三五今後,他們兩個就該渴死餓死在鋪子裡了。
容紹唐和宛春相視一回,容紹唐便問道:“關老先生這裡可曾有人來搜尋過?”
容紹唐道一聲:“到了。”便拉著宛春上前敲了拍門。
宛春得他讚譽,不覺害羞低下頭去含笑一回。隻是,話雖這麼說,可到底不能就這麼走了,宛春便從櫃檯子上取出一些胭脂膏子來,紅紅黃黃的攙兌著,亦是把本來白淨的麵色諱飾了下去。又將頭髮散下來,盤在頭頂上,取過櫃檯邊上放著的一頂呢絨小帽戴住,順手取過中間椅背上耷拉著的一件玄色的白大褂,套在身上。
宛春調皮的舉手一抬帽子,低垂起下巴道:“清楚是個翩翩佳公子,那裡來的風騷?”
關老爺子笑一笑道:“我前些時候纔想命不久矣,也不知甚麼時候還的上少司令的拯救之恩,卻不知天意早已必定,既是仇人有難,我豈有不幫之理?反正我們家就我一小我,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倒不如死得其所。少司令且放心在我這裡住下,不管他們如何查,都另有我給你擋著呢。”
“那可真要感謝老先生了!”
白叟家高舉了一根手指,指導容紹唐半天,到底冇叫出他的名字,反是將他的手一拉,扯進門中道:“快出去發言。”
白叟一麵讓他們坐下,一麵去拎了個茶壺來,給他兩個倒上茶道:“快喝口水,歇一歇罷。”
容紹唐心中不大肯定,但局勢告急,他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先找到了那位老先生再說。因而帶著宛春,從胭脂鋪子門前的冷巷鑽出,又鑽進另一條冷巷,一嚮往北走,直走到下一條冷巷橫在麵前,方左拐出來,看到一個鐵亭子,亭子中間便是一座古樸簡樸坐北朝南的老舊民房。
容紹唐帶宛春出來,也恰是為著找一個更加可靠地落腳之地。小青樓那邊他們天然是回不去了,不過幸虧他曾於瀋陽城有恩,城中有個老先生,原是前朝旗人,幼年喪父,由母親養大,少年時便曾當選過秀才,若非前朝滅亡,依著他的才氣做個有品階的大員想來也不在話下。叵耐,世事無常,前朝到底還是滅了,老先生風骨猶存,誓死不肯入新朝為官,是以這麼多年來便同他母親兩個居在這瀋陽城裡,他母親故去以後,便剩他一人單身至今。
容紹唐和宛春儘皆鬆口氣,一前一後離了鋪子,靠在那牆根下,謹慎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