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離彆[第1頁/共3頁]

石頭感覺嗓子眼裡像是被甚麼東西堵住了，哽得難受。荒年裡賣兒賣女的事，他聽他祖母講了很多，有運氣好賣到富朱紫產業奴做婢的，但也有賣到那肮臟地兒去。他祖母每說這事老是一臉的顧恤，說便是給富朱紫家為奴為婢，這平生也都捏在彆人手上，事事由不得本身。今後就算是穿金戴銀，也比不得在爹孃父母跟前了。至於那肮臟地兒，他祖母一提及，就直點頭。想來更不是甚麼好了局。

章杏和石頭兩人站到日上中天，目睹賣主少了，正低聲籌議是不是要降個價，街絕頂來了三人，兩個青衣短裝打扮的幫閒擁簇著中間一個身穿藍綢繭長袍手搖紙扇的中年男人過來。三人一邊走一邊看，專挑些八九到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詢價。

中年男人又往長街另一頭探頭看一眼，招手說：“好了，好了，一起就一起罷。”

兩邊定下代價，先留下石頭許了一半代價，讓章杏明日此時原地等待，到時再付另一半。

章杏曉得來了人牙子，捅了捅石頭，讓他站好了。那三人已是挑了六七個了，轉眼到了章杏石頭麵前。那中年男人打量章杏一眼便轉向石頭，開端詢價。他對石頭開的代價倒是冇甚麼表示，隻是傳聞要與mm一起走，就有些躊躇了。

章杏領著他穿了一條巷子，到了河邊，抓了他的手洗潔淨了。石頭方知她承諾了。章杏替石頭洗潔淨手臉，兩人一起回街上站著。

石頭趕緊說：“大爺，我mm無能著呢，洗衣做飯服侍人樣樣都行。大爺行行好，我家隻剩我們兄妹倆了。”

淮河水患天下皆知，街上人牙子，本地富戶以及北裡院的老鴇們絡繹不斷。章杏雖是肥胖，但眉眼倒是秉承了葉荷香的娟秀，又兼之曆儘世事通身自有股說不出沉穩氣韻，引得很多買客立足。她自是不會將本身賣到那北裡院去，隻這些不消她操心。那些個塗脂抹粉的婦人停下來，還冇有開口，石頭就咋咋忽忽毫不客氣將人家給打發。

也有管事婆子模樣的人過來詢價，隻是傳聞要與兄長一道賣身，又見石頭黑墩墩的，雖是笑容光輝，一笑一口白牙，何如眼神太度日絡，不像是個能結壯乾活的。人家要的服侍夫人蜜斯的懂事丫頭，可不是要隻皮猴子。問幾句，便作罷。

章杏沉默一陣，低頭見石頭五指烏黑，心中歎一口氣，說：“你跟我來。”石頭一愣，還覺得她還冇有想通，追上又說：“歸去也冇吃冇喝的，許是這是一條活路也說不定……”

章杏不由得瞟了石頭一眼，這小子提及謊話來，向來都不興眨眼的。

章杏看著低著頭用腳在地上畫圈圈的石頭，心中難過漫上來，那股氣早不知散哪去了。半響方說：“我爹定會拿你當親兒看的。”

章杏和石頭將章水生拖回破廟中間棚子裡，因著吃食有了下落，每日不消東奔西跑，她便在照顧章水生之餘，往城裡跑。看看本身有冇有那大運，能被天上的餡餅砸到頭。明顯她運氣不佳，跑了很多地兒，也冇有找到一日能掙幾個大錢三日就能還藥錢的美差。

章杏轉頭淺笑說：“不是另有你嗎？況我爹也好些了，今早還用了一碗稀粥呢，待他好些，你便幫我攙他回家吧。”

章杏將那幾個銅板揣懷裡，點頭說：“去，我爹現在好多了，他家先生本領確切不錯，明日天然是要去複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