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府[第2頁/共5頁]

“勞姨娘掛記，蕙如隻是躺久了，身子稍弱了點，其他都好。”

“她年紀還小，就算怨著我又能怨得了多久？我畢竟是她親孃，今後她就會曉得，在沈府裡，我纔是獨一一個至心體貼她的人，纔是她獨一能夠倚靠的。嫡母，哼，那女人有甚麼策畫覺得我不曉得？我的女兒，毫不會任她隨便拿捏。”常姨娘摸著懷裡已經捂熱了的香包長出了一口氣，被風吹乾的眼睛又有些發澀，“我曉得，她內心還是有我這個親孃的……綺羅，一會去問問看，老爺徹夜歇在哪個房裡？”

庶女越多越好，如許給嫡女挑撿的餘地可要大多了。

隻是真想不到，差點摔死的蜜斯，從鬼門關轉一圈返來，此人竟然像開了竅一樣，變得聰明瞭很多，人也長標緻了。這動靜轉回京裡以後不久，沈家終究派了車馬，要接六蜜斯回家了。

沈家大老爺沈浩然是天啟年間的進士，現在是正三品的禮部侍郎。二老爺沈博然好武，自小家裡請了教習先生，厥後中了武舉，做了京中百騎司正五品的寧遠將軍。官階雖跟長兄差了很多，但百騎司是天子近衛，也就是所謂天子的親信重臣，以是在京中也很有職位。三老爺沈微然，於天啟十三年，年僅十八歲時得了頭甲頭名狀元，大齊建國近百年，這還是頭一回有如此年青才俊進了三甲，天子大喜，將宗室中康郡王的嫡女指婚於他，過了兩年，便外放到了江南。在宦海上磨礪了數載，年近三十已是從二品的金陵巡撫。一時風景無倆。

“蕙如給母親存候，願母親福壽安康，萬事吉利。”清清泠泠的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半舊不新的蛋青色的小襖，下穿粉紅色繡小黃|菊的長裙，梳了個簡樸的雙螺髻，低眉垂目，那一派天然的態度，看起來竟然比個嬌養的大師閨秀更像大師閨秀。

“竹香，你小點兒聲，彆吵了蜜斯安息。”蘭溪比竹香大四歲，要成熟慎重很多。她看著沈蕙如的神采，小聲地說：“蜜斯，你很累嗎？”

但從她能夠狠心將親生女兒棄之不管，從她入沈府八年還能保持豐肌美顏，從她年已三十還能緊緊握住老爺恩寵而不讓夫人算計太狠，沈蕙如就曉得，這女人絕對不是大要上看起來的那麼恭敬怯懦，隻要皮郛而無內涵的蠢物。

“閉嘴！”常姨娘瞪了綺羅一眼，綺羅立即垂下頭不敢再多話。

若說蠢物，闔府高低，也唯有她這個十歲之前還說不全個囫圇話的六蜜斯，纔是實至名歸的蠢物吧！

馬車慢悠悠地穿行於街道間，竹春也冇了向外張望的興趣。二仆一主守著車中少得不幸的行李，半是等候半是惶惑地走向那座不明深淺的大宅。沈蕙如抿著發白的雙唇，兩隻手平放於膝上。返來了，我杜若，返來了！

“大伯母好偏疼，我們姐兒倆跟大伯母一貫親，明顯是想您了過來給您存候，如何就變成騙吃騙喝的了？”

“六蜜斯，多年未見，你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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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綠漪院的小樓，夜風微涼，吹在她濕冷的臉上，激得她打了個寒噤，人也復甦了很多。

站在她身側的女孩子們固然心中不快，但也都或多或少笑了兩聲。

一句話了，大師都笑了起來。

天氣將暮之時，常姨娘進了沈蕙如住的綠漪院。還未開口，一雙美目就盈滿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