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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受不了她濕漉漉的大眼睛一樣，她也受不了他淺淺的笑容，這傻孩子，既然她不懂，那他就漸漸來好了。

兩人一起去了琴房，這一次，顧重陽熟門熟路，一下子就找到前次用的那把。

她瘦了，更加顯得麵龐小，眼睛大。隻那大眼睛像蒙了一層灰普通，冇有了疇前的光芒。

聽她說完，王九郎下頜俄然收緊，目光也冷了下來。

顧重陽見他神采凝重，似有不悅之意，一時候倒拿不準貳內心在想甚麼，隻感覺那目光冷似仲春清冷的月，讓她心頭髮涼。

十幾天來，這還是王九郎頭一次跟她說這麼多話呢，固然明白王九郎是不想她丟王家的臉，她的心還是止不住輕巧了很多，膽量也大了一些。

接下來的十幾天，顧重陽持續給王九郎醫治。

這幾天冷著她，不過是想讓她早點明白她本身的心罷了，冇想到對她影響這麼大。更冇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這麼倔，這麼傻，倔到不肯低頭，傻到看清不本身的心。

不，她不能那樣做。

這一笑，就像瓦石間的珠玉，經陽光一照，光彩奪目，風華儘現，顧重陽不由看了個眼直。

這把琴的聲音如何這般好聽！碰到好琴不輕易，她收斂了心神，把重視力集合到指端上。

如果疇前，她必定會快步走疇昔，問九郎是不是有甚麼話跟她說，可現在，她不敢了，也不肯定。

王九郎再不會溫聲跟她說話，也不會過問她課業上的事情，他們之間彷彿一夜間多了一條龐大的鴻溝，而那鴻溝是她永久都冇法超越的。

或許，她說錯了甚麼話？

小丫頭操琴的模樣格外當真，王九郎漸漸靠近，站在她隔壁的琴桌旁。

可顧重陽卻一點也冇有感覺心曠神怡，隻感覺內心突突亂跳。

“我曉得如許說有些驚世駭俗，普通人冇法接管，但九郎並不是普通人，想來必然不會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樣。”

顧重陽淨手出來，見王九郎竟然冇有分開，而是坐在涼塌上諦視著本身，內心不由頓了頓。

隻是氛圍跟疇前大不一樣了。

看著她謹慎翼翼的模樣，王九郎不由蹙了蹙眉。

看她低垂這雙眸收了針，去了屏風那邊洗手，腰肢比疇前更纖細不堪一握，他不由歎了口氣。

王九郎站起來道：“去琴房吧。”

不過，她還是走了疇昔：“九郎，明天我跟先生一起去插手瑤琴節，前次你借給我的那把琴，能再借我用一天嗎？”

顧重陽不曉得本身那裡不對，卻本能地感遭到傷害。的確是傷害，現在九郎身上的氣勢太攝人了。

王九郎臉上笑意更深，漸漸朝她走近。

她的聲音明朗，冇有害臊冇有勉強，明顯是至心話。

“你的琴技很好，這首曲子也很動聽，明天是籌算還彈這一首嗎？”

“天已不早，如果冇甚麼事，我先歸去了。”

顧重陽臉上的紅暈褪去，再次昂首，目光已是一片腐敗。

王九郎卻道：“不要這一把，換隔壁那把黑漆麵的。”

她站起來，衝王九郎福了福身，慎重道：“多謝九郎一片拳拳珍惜之意，隻是我並冇有嫁人結婚的籌算。”

“坐下來發言吧。”

她為了本身自擅自利的設法，當然能夠順水推舟的承諾九郎，可九郎該如何辦呢？

顧重陽乖乖走疇昔，彈起了雨的印記。手指撥動琴絃，琴聲流淌出來，她就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