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川[第1頁/共4頁]

“我姓元，先生呢？”

那人點點頭，自顧自的道：“周先生真是好人……”

而近處寂靜，隻聞風聲。囚徒們癱在地上，做臨時的憩息。

帝國末年，一批發配到西域的囚徒路過西南邊疆，時價隆冬七月，驕陽炎炎，又逢乾旱，地盤乾裂，莊稼希少，餓殍遍野，民不聊生。是以官不似官，兵不似兵，老百姓苦不堪言，更莫說這一批囚徒，死的死，殺的殺，癱的癱，傷的傷，病的病。

直到身下的人因難堪受而推搡他時，他才驚醒過來，忙昂首望向樹蔭底下的那些保衛，見他們冇往這邊看，才悄悄的爬到一邊。

有聲音在他耳邊笑：“嗬。這小我，竟然不中我們的術。”

說完便用力一推，周其玉如墜絕壁，全部身材飛甩了出去。神態昏倒。

“不是羽士……不過是個教書先生罷了。”一個降落的聲音俄然開口。周其玉心中一頓：這個聲音他認得。

當時周其玉正在給一個昏死疇昔的人喂水，俄然一聲暴喝在他耳邊響起，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鞭子的響聲。

“當然是接齊瑞殿下回宮，殿下生劫已滿，現在該回白山納福了。”

“陛下如何本日會來？”

統統人的反應都一樣，立即趴下裝死，周其玉也不例外，扔了喂水的瓦片當即撲下身子。本來他們人都是被折磨的去了半條命的，若在是捱上一鞭，豈不白白丟了性命。

“陛下已先走了，這個先生要如何措置？”

“先生還不醒來？”

兵頭又罵了一句：“給臉不要臉的賤人。”一口唾沫星子吐在那昏死的人身上，這才揮動手讓幾個兵士重新回到樹蔭底下。

“那我……”周其玉昂首問道。

“這般短長？莫非是個羽士？”另一個聲音接著問。

趕緊搖點頭，“那不關你我的事。”

他正愣神間，身下俄然有些動靜。倉猝低頭，驀地撞上一雙敞亮烏黑的眼睛。這一下，周其玉又愣了半晌。

周其玉便是那浩繁傷患中的一個，幸在他隻是瘸了一隻腿，外加暑熱風寒，比擬其彆人，已算大好。是以他也擔負了在步隊裡照顧其彆人的角色，押送的兵士見他有些用處，又誠懇又循分，便不太難堪他。

俄然那雙笑著的眼睛看過來，嚇的周其玉從速閉上眼睛，連呼吸都下認識的屏住了。

“來吧，我送你過鬼川。”

“齊瑞殿下真是好風采，我做人做鬼三十年，從未見過那般娟秀無雙的人。”

夜晚，周其玉睡的懵懵懂懂，被一陣奇特的聲響吵醒。他展開眼，昏黃中瞥見火光搖擺，人影幢幢。翻過身，揉了揉眼睛，但見頭上星空澄淨墨藍，燦豔燦爛。再抬眼看去，一群穿著富麗的人正圍著火堆又唱又跳，正中的幾個麵貌殊色之人把酒言歡，首頸交纏，看起來就像是在吟詩作樂普通。

此時步隊行到一陰涼處，稍作休整。兵頭一聲令下，百十來號囚徒癱坐一地，頓嗚呼哀哉，嚎成一團。幾個大頭兵固執長鞭在人群中一通亂打，幾聲淒厲的哀嚎後步隊倒也循分了很多。兵士們聚到大樹底下，紛繁拿出腰間備好的水和乾糧，各自食用起來。

“誒？齊瑞殿下回宮，元辰你還不跟去？”

躊躇了半晌，周其玉展開了眼。元辰站在一邊，他早已褪去了白日那番蓬頭垢麵，月光下隻見一個白淨俊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