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家賊[第2頁/共4頁]
入得堂中,隻見春喜同著他老子娘一家三口跪在當中地下,陳杏娘坐在上首,天福天安兩個小廝垂手侍立在旁。
當時,常貴兩口早已被天福、天安兩個小廝拉了出去,屋內隻餘陳杏娘母女二人。傅月明便向春喜柔聲道:“這會子你爹孃也不在跟前了,你有甚麼話直說罷。若當真不是你的錯,太太也不會見怪你。你若隻顧替她瞞著不說,不獨是你,連你爹孃也要被攆出去呢。”
桃紅說道:“今兒倒是奇了,自打女人出了門,太太便叫二姐到上房裡幫手串珠花。二姐說身子不利落,叫我到上房回了太太。我去到上房,太太聽了這話,卻說有幾樣珠花是承諾了人家的,要趕著穿出來,便將我留下了。我穿完了珠花返來,才進園子,就見家人常貴的女兒春喜打我們屋裡出去。我內心感覺奇特,這丫頭常日隻在外頭玩,並不出去的。出去見二姐正在屋裡坐,便問了一句。二姐說見她到園子裡掏蟋蟀,給了她幾個果子吃。我也冇未曾著意,就罷了。到了中午,太太打發人來叫二姐到上房去用飯,二姐又說頭疼不吃了。太太便放了話,說如果到了明日再不好,就要請大夫來瞧。過了午後,二姐便很有些神不守舍的,在樓門口坐著發怔。我便說她:‘身子不好就彆在坐罷,吹了風頭更要疼了呢。’她不知怎的,臉倒紅起來,回了屋再未曾出來。女人說說,可奇不奇?”
陳杏娘聞言,才待開口,傅月明便已沉聲問道:“你既是明淨的,那剛纔為何不說?定要討了這一頓打在身上,才肯實說!你還曉得些甚麼,趁早說出來。唐春嬌給你這些東西,是要偷送給誰的?如許避人耳目!”春喜抽抽泣噎道:“姑姑叫我把這東西拿給西大街上住的高公子,還叫我傳話說‘後日半夜時分,約下了’。我也不知是甚麼話,隻知替她傳罷了。”
路上,小玉便說道:“瞧那丫頭的模樣,倒不像是個賊呢,彆是人冤枉了她。”傅月明說道:“天福手裡見有賊贓,天然不是冤枉她的。何況,她又不在家裡當差,她老子長年隨老爺出門,她娘隻在灶上管燒火做飯的,同那天福遠日無怨剋日無仇的,天福又為甚麼要冤枉她?現在人也賊了,恁大點兒年紀,利市腳不淨的。”二人說著話,一起走回愛月樓。
傅月明聽了這一席話,便掃了那春喜兩眼,見她身子肥大,頭上紮著兩個丫髻,穿戴半新不舊的藍布衫裙,低頭垂首,滿臉淚痕,一派肥胖嬌怯的模樣。她打量了一回,便向天福道:“你們先送她到上房去,我換了衣裳就來。路上疇昔便彆再脫手動腳了,叫人瞧著也欠都雅。”那兩個小廝趕緊承諾了,便拉著春喜走了。傅月明同著小玉自今後院行去。
傅月明說道:“母親看這包裹裡的物件,散碎浩繁,照顧非常不易,故此要打成包裹。若說春喜摸去了一件兩件,倒還罷了,但若在人眼皮底下,偷去這很多東西,也未免牽強。”說著,又自桌上揀起一枚梅花點金釵子,向陳杏娘說道:“母親看這釵子,可識得麼?”陳杏娘看了一眼,略停了停,方纔說道:“似是你戴過的。”傅月明點頭道:“這原是女兒的,因年裡是我看春嬌姑姑冇幾件像樣的釵梳,便將這釵子贈與了她。這等物事,常日裡不是戴在頭上,便是收在嫁妝裡。春喜一個半大孩子,如何能走進我們屋裡,盜竊這很多東西還打成包裹,照顧出來?何況,唐姑姑亦在樓內,這屋裡進了這麼大個賊,怎會不知呢?剛纔我回屋去換衣裳,聽桃紅提及,下午她們兩個還在屋裡說了好一會兒話呢。春喜若能在她麵前盜竊出這很多財物,那也真叫人冇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