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楓蘆庵[第2頁/共4頁]

入門隻覺暖風劈麵，定睛一瞧，卻見這室內鋪陳甚是富麗，鼎爐瓶劍，窗明幾淨，地下安著兩個火盆。堂中擺著一桌酒菜，已上了六七個冷盤，周景初正在桌邊坐著，與一人閒談。

季秋陽接過帖子，展開一看，公然如其所說，落款便是周景初。因前次便失了約，人又送了厚禮過來，這一次不好不去，便道：“歸去上覆你家仆人，明日我必定時赴約。”言罷，賞了一串錢，打發他拜彆了。

又過幾日，離年關更加近了，堆棧中客少人稀，買賣非常平淡。

那孟懷通也不住打量於他，高低睃了一遍，才慢條斯理的回禮。

季秋陽看了一回，暗道：怪道此處叫做楓蘆庵。

因風雪初停，路上很不好走，車行甚慢，至楓蘆庵時，已是申牌時分。季秋陽下車，付了車費，又叫他先不要拜彆，待散了宴席來接。那車伕道：“罷了，公子這個時候出城，必是趕不上宵禁回城的，我是再不能來的。”季秋陽聽聞，內心道：這便是我失策了。也罷，想必周景初另有體例。當下，打發了車伕，帶了竹心往楓蘆庵中去。

等飯的工夫，他便將周景初送來的椒鹽金餅拿了一碟，請李仲秋吃，又把早間周景初送東西來一事講了，說道：“我同他並無幾分友情，卻收他如許重的禮，實在於心不安。”李仲秋大笑道：“哥哥放心收著罷，景初便是這等脾氣。他家道本就餘裕，這也不當甚麼。”季秋陽便道：“我內心也納罕的緊，這周景初之父不過一介千總，官職不高，又是個京官，如何這等豪闊？莫非他家中也做著甚麼買賣麼？”李仲秋笑道“哥哥有所不知，周兄父親官位雖不甚高，但他們家卻與京中一大世家的周家是本家親戚。這周家，哥哥也該有所耳聞，現在的族長周斌正任著兵部尚書，乃是朝中的能員名吏。先帝在時，他們家的大蜜斯便入宮為妃，現在也已是太妃娘娘了。客歲宮裡選秀，又把周尚書的孫女選了出來，做了個昭容。雖不能與蕭家相提並論，卻也是個極暢旺繁華的人家。他們本身便不張口，人上趕著也要恭維，故此便是這分炊旁支，家道也甚為優渥。”

季秋陽聽了這番言語，心內村道：這周尚書是徽州林常安的外祖，林家已有一個女兒在宮中了，現在又要送一個出來，另有這位周昭容。這兩家的野心，可實在不小。那林常安入京，乃為提親之故，卻也不知他要求娶何人。既是周尚書與他定下的，那家世也絕非小可。

季秋陽見他拜彆，本身本身又並無幾分遊興，氣候也非常不好，便乾脆未曾出門，隻在屋中看書消遣。

那李仲秋又道：“昨日哥哥幸虧未曾來，那起人胡天胡地的，我足足讓他們纏到起更時分，還不得脫身。且其內有一人，與你是不相合的，幸虧未曾見麵。”季秋陽聞言，奇道：“我在這京裡也並冇甚麼仇家，倒如何會如此。”因問道：“倒是何人？”李仲秋道：“便是那張炳懷，誰料他竟也進了京，且不知如何與孟懷通扯上了乾係。孟懷通便連著他也一道請了。我昨日也是不知，到了方纔曉得他也在。我也不好就走人的，隻得陪著坐了坐。”

季秋陽沉吟道：“我同他本也並冇甚麼不能相見的仇怨，隻不過是脾氣不卯罷了。再則，這報酬人非常不好，少打交道為上。”又問道：“他倒為甚麼進的京？柳世妹既嫁了他，可一道來了？”李仲秋道：“昨日我也如許問他，他答亦是為了買賣上的嚕囌事由，且因新娶了媳婦，攜新婦來拜見幾位長輩。他既這等說，他娘子該是一道隨來的。”說著，略停了停，又道：“昨日他也向我問起你來，刺探你是否也在京中，我不知你的意義，隻對付了他幾句。但瞧他那話頭，好似是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