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冤家路窄[第2頁/共4頁]
蕭鼎仁笑道:“娘娘還是這等愛操心,凡事兒都掛念在內心。”說畢,略停了停,又沉吟道:“京裡現在新出了一個‘小孟嘗’,你可曉得?”蕭澴回道:“略有耳聞,令人探聽了,也是周家的人。”蕭鼎仁點頭道:“這倒有點意義,你好生留意著。”
自打這日以後,前來邀他去會茶會酒之人,日漸增加,竟至應酬不暇。
正說著話,門上守著的人出去道:“琳姐兒到了。”話音才落,隻見門外走進一個嬌嬌俏俏兒的人來,她頭上挽著烏油也似的一窩絲,麵上傅粉,額上貼了三個翠麵花兒,雙唇點朱,穿戴一件大紅鳳穿芍藥對襟襖,下頭吊著一條雪灰色縐紗裙子,懷裡抱著月琴,年紀甚輕,出去便望著周景初嬌嬌軟軟的喊了聲‘老爺’。
這兩個女子,都是風塵場中的熟行,喬模喬樣做出很多張致來,隻是躲著不肯唱,又說道:“周老爺另叫了好的來,還奇怪我們!”李仲秋聽了,便向周景初道:“老哥,你本日可當真會樂。你一小我,叫這兩個奉侍也罷了,竟還又交了一個?”周景初說道:“也是彆人薦來的,不是京裡人,聽聞還是好人家女子出身,生的一副好邊幅,那喉嚨又是天生的一管簫,不知為甚麼入了這一行當。傳聞,她這碗飯還是她男人讓她吃的。現在這世道,甘當活王八的也當真不算少了。”
季秋陽見同他說不通,便也不提此事。幸得恰逢堂上酒菜齊備,李仲秋便邀他退席,二人相對而坐。家人上來斟酒已畢,二人碰了一盞,便各自執箸吃菜。
那堆棧掌櫃也要回家過年,見他一人蕭瑟落的,便上來搭話道:“季公子本日如何籌算?我也不在店中住,伴計們也都回家了。隻一個廚子因家遠未曾歸去,睡在這店裡,我這幾日便央托他看一看店麵。卻不能接待季公子了,季公子勿怪。”季秋陽忙道:“掌櫃的自便便可,我一人也無事。”那掌櫃又笑道:“我也胡塗了,公子有那很多朋友,天然有的是去處。旁人不說,隻看周府這幾日如何看覷公子,定然不會讓公子獨個兒守在這堆棧裡。”季秋陽聽了這話,隻笑了笑,冇有言語。
季秋陽這才道:“這想必是人傳訛了,之後果是林公子請他,叫了我同去,故此一道坐了坐,並無那些話。”李仲秋點頭道:“便是這等,也很可貴了。這京裡多少人,為求見他一麵而不得,哥哥倒是這等輕等閒易就同他坐在一桌上吃酒了。”季秋陽說道:“這蕭公子為人非常和藹,並冇半分紈絝風俗,很好相與的。”李仲秋笑道:“那也得能見著纔是。”又繼媒介道:“我聽景初說的,就覺的是門好親。哥哥不能應下,實在可惜了。”
季秋陽便問道:“你們仆人邀我疇昔是清談呢,還是另有彆事?”那人道:“仆人說,今兒是三十,怕公子一小我冷僻,特特在家中治了一席,請公子疇昔吃年夜飯。我家仆人還說,房屋雖窄陋,空屋子倒另有兩間。如若公子不嫌棄,就清算了行囊本日挪疇昔住,平常說話見麵也便宜些。待年後春闈,相互也有個照顧。”
這般忙裡易過,光陰飛梭,轉眼已是年裡,四周張燈結綵,家家團聚歡會。季秋陽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便隻幸虧堆棧靜坐。
季秋陽聽了這番話,內心便很有幾分不悅,也情知他是吃醉了,便將話頭扯開,隨便閒談了幾句。那李仲秋也自發講錯,便再不提起,停了半日俄然又道:“日前我見到景初,聽他提及,原看你老兄儀表堂堂,想將家裡一名堂妹說與你,不想你本來訂過親了,也隻好作罷。”季秋陽聞言,不動聲色,亦不發一言。李仲秋又絮乾脆叨道:“還是哥哥你有本事,進京不過月餘的工夫,便交友了這很多朱紫,名聲也鼓吹開了,另有這很多人上趕著要同你攀親。似我這等人,隻好混著罷了。”說著,吃了兩杯酒,俄然又問道:“前幾日聽聞連相府裡的蕭公子都請哥哥吃酒了,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