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探花[第3頁/共4頁]

這太後姓蕭，閨名清婉，乃是三朝宰輔蕭鼎仁的令媛，因是先帝繼後，到得現在也不過四十擺佈年紀。又因夙來保養得宜，麵上膚色脂光水膩，明眸似水，一頭青絲烏油普通的盤結頭頂，身材亦如妙齡少女般纖細苗條，觀之不過如三十許人。隻是眉眼之間，似笑似嗔，自有一股天然的嚴肅。

光陰倉促，轉眼便是四月初八，恰是朝廷複試之日。宣朝端方，殿試之前須得複試，複試中者方可應殿試。

季秋陽隻向他笑了笑，說道：“此次的策問，如若不能建功便要惹大禍了。”李仲秋聽得驚心，又連連扣問。季秋陽卻再不肯答，隻同他等車返家。

路上，李仲秋俄然說道：“這張炳懷常日看著不通，誰知此次會試，他竟也中了個末榜。雖不能再進一步，仕進卻也能了。昔日我們隻笑話他文章拙略，有辱斯文，哪知人家竟有本日，卻到那裡看人去！”季秋陽奇道：“他竟也中了？”李仲秋點頭道：“不錯，我是聽在國子監當差的朋友提及的。那日放榜，他抄的榜文，確有此人。隻是怪了，邇來卻再不見此人的蹤跡。”季秋陽聽聞，更未幾問。李仲秋隻道他一日辛苦，現在心力已衰，便也不煩他。二人回家，一起無話。

蕭澴聞聽此言，突然狂喜，趕緊自地下爬起，連連向太後謝恩。太後抿嘴一笑，說道：“不必謝哀家，謝天子去罷。他隻嫌現在座下老臣居多，用起來不趁手，想叫你們兩個都出來。”蕭澴喜出望外，一時竟不知說甚麼為好。在慈寧宮裡又坐了半個時候，宮人來報，稱皇後前來存候，蕭澴便就起家搞去了。

這日，天還未亮，季秋陽便即解纜，梳洗已畢，穿戴劃一，便倉促出門，趕著拂曉之前入了大內。跟著一眾學子行了點名、散卷、讚拜、施禮等禮節，即入保和殿招考。

當下，太後嘉獎了他一番，蕭澴亦也回的聰明甜淨。正在和諧之時，太後卻話鋒一轉，斥道：“你現在長進了，以是敢拐著東陽往哀家這裡遞話兒啦？！你是在哀家跟前長大的，一言一行無不在哀家眼裡，那點子微末本領也敢在我這裡矯飾麼？東陽向來不問政事，如何就俄然跟我提及童寬仁逼迫士子的閒話來？想著必是你和梵哥兒兩個一起挑撥的！待明兒見了李十洲，必讓他回家好好懲罰梵哥兒一頓不成！前回見了父親，提及你現在的性子非常毛躁。我內心還不大信，本日一看公然如此。你們兩個年紀太輕，還是放心讀書為上，少管這些閒事，細心為人拿住了把柄，反倒讓人咬傷了你。老爺太太這一世隻養了我們姐弟三個，哀家同你大姐姐，已是皇家的人了。蕭家的出息，可全在你一人身上。你若不能穩妥長進，我們就是故意，也難幫你。”

李仲秋倍感奇特,同季秋陽群情了幾次。季秋陽心中雖猜到些原因,卻不好同他明說，隻道不知。李仲秋到底放心不下，托了人到國子監並各處衙門探聽。去探聽的朋友送來動靜,稱那童寬仁邇來走了黴運,有人在禦前彈劾他收受賄賂，訛詐財帛，一眾學子但有不快意之處,便以革名威脅。此事雖因證據不敷，天子並未取信，卻也將童寬仁傳進大內怒斥了一番。那童寬仁正如驚弓之鳥,那裡還敢故犯,更得空他顧。季秋陽那事也就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