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香粉[第2頁/共3頁]
傅月明先擰了手巾與季秋陽,自家拿了茉莉花番筧洗臉已畢,便在妝台前坐了。桃紅過來,用鑰匙開了嫁妝,依著傅月明的叮嚀,將香脂、米粉等物一盒盒拿出來遞與傅月明。
桃紅在外頭聞聲門裡動靜,早將洗臉水備下了,見門開時,便端了出來,服侍兩人洗漱。
傅月明聞言,笑了笑,睨了他一眼,說道:“得你大老爺發話,早已海枯河乾了呢。這不是鋪子裡拿來的,是小玉那丫頭做的。”季秋陽聞言甚奇,便問道:“小玉竟有這般手腕?”傅月明笑道:“如何,隻需你州官放火,不準小丫環點燈麼?我早前就同你說過,小玉是香料販子的女兒,家裡很有些不過傳的秘方,她自幼深受熏陶,天然也記了些方劑。我在徽州城裡開的那間霓裳軒,便是多得小玉之力——若無那些熏香支撐,買賣哪得那般好做呢?”季秋陽聽聞,心中不信,又問道:“我曉得你皮子柔滑,愛出疹子,坊間所售一應脂粉皆不好用。前一世為這個,你吃了很多苦頭,故而這一世我替你做。我給你那些香粉,裡頭百般藥料我便試了不知多少,才趁了情意。那炮製的技術更不必提了,皆是外間冇有的。她雖是皇商的女兒,我卻不信也會這般手腕。”
自此,季秋陽便攜妻在京住下。他每日按班往翰林院點卯當值,閒暇倒並無彆事。但是他本來在京中交友的一班朋友,得知他佳耦二人在京落足,便都尋來,與他拂塵洗塵才罷,又是李仲秋的送行酒宴——本來李仲秋原說要去,臨行之際卻被幾件瑣事絆住,故而滯留至今。至於那蕭澴、李梵一乾人等,原就是繁華場中的後輩,本有些紈絝風俗,又恰是青年好玩之時,隔三差五,賞花會酒,喝茶對詩,尋了百般由頭,隻要結伴玩耍。又看季秋陽蕭灑磊落,應酬甚佳,便都與他交好,但有宴席需求請他,且非至不成。季秋陽待說不去,這起人又皆是名利場中儘不能獲咎的,無可如何之下,也隻能暫將才新婚的嬌妻撇在家中,獨個兒赴席,每日總要鬨到深夜方纔回家。他酒菜勞形倒也罷了,隻是苦了傅月明,每日都熬儘夜漏才盼得夫歸。得他返來,又大多扶醉而歸,溫存不得反要細心奉侍。但是幸虧傅月明是個通達事理之人,並無人間小後代神態,情知丈夫這酒局也是無可推拒之事,倒也未曾抱怨。
小玉聞聽此事,竟而也同季秋陽普通,目瞪口呆,神情恍若木雞。
季秋陽披了一件家常玄色綢緞褂子,走上前來,立在傅月明身後,卻俯身將臉貼在她麵上。傅月明昂首,隻見鏡中一對璧人正相互依偎,不覺微微一笑。她也不言語,隻任季秋陽偎著,自桃紅手裡接了香脂盒子,伸手拈了些,在掌心抿了,就要拍頰。季秋陽嗅到香粉的甜香味兒,不覺問道:“這香味倒是熟諳,我前回叫鋪子裡拿來的桃花粉,你還冇用完未曾?”頓了頓,又說道:“我邇來諸事繁忙,這些一時就顧不上了。你如有效完的,自管打發了家人到鋪子裡拿就是了。我曉得你用不慣街上的水粉,臉上愛起疹子,我已交代了鋪裡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