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季先生[第2頁/共4頁]
陳杏娘聽了這話,心中甚覺情動。這人間男人莫說是無子的,就是子孫合座了,還總想著多收幾房姨太太受用,如傅沐槐如許的,也是當真少見了。她平常與那些官家娘子坐在一處吃茶閒話,聽她們提及家中那些年青姨娘如何狐媚,如何爭寵喧華,如何受氣不過,心中便覺對勁。她雖不得珠冠上頭,錦袍加身,卻在上頭高了她們一截。
再說傅薇仙走入田姨娘房內,見她正坐在桌邊用飯,便自家在床畔坐了,嘴裡就說道:“姨娘倒吃得放心,現在這家裡都快冇我們娘倆的立腳處了,姨娘也冇個算計!”田姨娘聽她這話,臉唬得煞白,倉猝起家走到門口看了看,見傅沐槐正同陳杏娘坐在炕上議事,才又走了返來,低聲責怪道:“你這孩子,真真是不曉事!老爺太太就在外頭坐著,如許的話你也敢說,如果讓他們聞聲,豈不又是一場鬨騰!”
想至此處,她心中有了主張,稍稍安寧,又轉唸叨:這傅月明如何彷彿一夕之間醒了神兒的,她以往老是渾渾噩噩懵懵懂懂,這大病一場倒像是開了竅,凡事都搶在我前頭。我說出一句話,倒有十句在那邊等著。雖不算鋒利,倒是鋒芒埋冇。莫非、莫非她也是……此念一轉,她隨即便否定道:不成能,她如果如此,決然不會是這個模樣!她心底雖這般想著,身上卻兀自出了一層盜汗。
於此事,陳杏娘原就在可與不成之間來回扭捏,先頭聽傅薇仙指責此舉於禮分歧,心中不免又閒逛起來,不想傅月明卻又說出如許一番言語。本來她平日裡極慕世家貴族的風采,平常行動做派皆要習學仿照。傅月明此言便為投其所好。
誰料,到了晌午,陳熙堯送信過來講,那季秋陽因事前日去了外埠,現在不知在那邊。又據他投宿的堆棧掌櫃講,他有些行囊還未曾帶去,存放在櫃檯上,說是一月以內準返來取的。這事兒隻好再等等,待他返來再說。陳杏娘聽過,也還不覺甚麼,隻叮嚀下人將那屋子清算整齊,添置了簾帳帷幕,桌椅架幾等物,以作書房利用。傅月明聞說此事,滿腹等候落空,甚覺怏怏,如被霜打了普通,每日裡都冇甚麼精力。桃紅見了她這模樣,隻道為氣候竄改,氣候酷熱之故,每日拿些閨中趣事引逗她打趣。
田姨娘又道:“我纔在屋裡聞聲你同太太說話,與大女人請先生有你甚麼相乾?你倒去插嘴,吃她嗆一頓好的。倒更加顯得她懂事,你胡塗了。”傅薇仙輕哼了一聲,說道:“此事同我是冇甚相乾,隻是凡是她歡樂的,我便要阻饒,定要讓她弄不成纔好。若不然,我這內心就不痛快!此事姨娘不必管,我定要攪得傅月明這書念不下去!”田姨娘見狀,一時竟冇了主張,隻叮嚀她仔藐謹慎,又低頭去用飯。
一時又睡不著,隻在床上展轉反側的思忖戰略,就忖道:家裡這個模樣,臨時也冇甚麼體例。傅月明究竟是陳杏孃親生的,我再如何去湊趣奉迎也比不過她去。就是傅沐槐也更看重阿誰嫡女。我要想在這裡立住腳,還須的有些助力。可惜那兩個丫環被攆了出去,田姨娘又是麻繩穿豆腐,提不起來的。倒是阿誰姑蘇的姑母一家子,可算是個變數。我也聽家裡的那些白叟提及,陳杏娘跟她這小姑子分歧,她又冇生下兒子,這位子實在坐不穩的。這一點,似可操縱。待他們來了,再做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