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舅母造訪[第1頁/共3頁]

見她到來，陳杏娘迎上前去，待要說話，那婦人卻先開口笑道：“蒙女人相邀，我再不敢不來的。這麼一大朝晨，冇吵了女人罷？”陳杏娘也笑道：“嫂子肯來，我是再歡樂不過的，那裡有甚麼擾不擾的？”說著，又叫傅月明上來見禮。

當下，陳秋華走上前來，慢條斯理的與陳杏娘行過禮。陳杏娘嘴裡酬酢著，就同傅月明一道將她二人請進明間。

這陳秋華亦是個瓊閨秀玉，雖是身量未足，容顏卻已見清麗脫俗，但因其打從生下就自胎裡帶來一種天賦之疾，身子非常肥胖，一把纖腰更是不盈一握，頰上雖撲了些胭脂，卻仍顯慘白。傅月明打量了她兩眼，見她本日穿戴一件翠藍雲紋的褙子，裡頭一條湖綠潞綢襦裙，雖非華服盛裝，卻非常清雅，便向她笑道：“mm好？幾日不見，mm出落的更好了，瞧來真是天仙普通的人物。聽聞mm病了幾日，可大安了？”

陳杏娘傳聞，內心動了動，就說道：“父親夙來眼高於頂，能得他賞識的，想必是很有些才學的了。既這般，嫂子何不請了他家去？”陳氏麵有難色，衝她一笑，說道：“話固然如許說，我也還想瞧瞧。現在也就是叫昭仁在家裡，本身念讀書。”陳杏娘見她吞吞吐吐，心底便知其情——陳家家道中落，陳氏一人籌劃家業，家中上有公婆下有後代，生存艱钜，自是有力禮聘先生。前番陳昭仁退學讀書，書院先生的束脩倒還能出得起。但若說在家中禮聘西席，倒是冇有這個力量了。

那陳秋華本在聽她母親與陳杏娘閒話家常，見傅月明問她話，便開口回道：“左不過又是我那平日裡的弊端罷了，冇甚麼好不好。姑母這裡下了帖子，我怎好不來？就掙也得紮掙著過來的。表姐邇來也是大病一場，倒另有精力扣問旁人。”

陳杏娘回屋裡重勻了臉，方又出來，問道：“嫂子剛纔說的這位先生，可知姓甚名誰？要到那邊去請？”陳氏趕快說道：“這位先生姓季，名秋陽，表字熠暉。本年才十八歲，端的是一表人才，滿腹經綸，聽聞投宿在江海堆棧裡。”

傅月明耳聽母親同舅母長篇大段的說些情麵家事，心知這姑嫂二人需求說上一陣子的，便張眼看向表妹陳秋華。

傅月明款步上前，向那婦人端端方正的道了萬福，口裡低聲說道：“見過舅母。”那婦人歡樂不儘，扯著她說短道長，品頭論足，又叫那隨她前來的少女過來，與陳杏娘問安。

陳氏皺著眉頭，說道：“但是說這個呢，問了幾傢俬塾，不是先生不可，就是學裡的門生太調皮。如果讓孩子投到那兒去，書讀不成，還要染上些壞風俗呢。我聽公公提及，城西新邇來了個貢生，學問很好，人物豐度也都是一等一的。在山陽書院裡講過幾次學，很有些為人師表的風采。就一件可惜，他並不肯本身開課授業，目下隻在書院裡講學。他不是本地人，不定甚麼時候就走了。”

他夙來是跟著祖父讀書，然因邇來陳舉人年齡漸高，目炫耳背，有力課業，便問他欲待投到那邊。

世人入得房內，各分賓主落座已畢。冬梅上了茶水並點心，這兩對母女就坐著說話。

這話極是刺耳，她臉上神情也是清冷非常。傅月明深知此女脾氣孤傲，自來便目無下塵，又兼有一段文采，每以才女自居，說出話來經常夾槍帶棒，調侃世人。雖是如許的古怪脾氣，心腸卻實在不壞，會有這番行動，多數也是為其家道貧寒之故。她上一世流浪之時，這表妹已然出閣，還常來看望。見傅家綱常倒置，家反宅亂，也忿忿不平。但是因她所嫁夫婿亦是個浪蕩公子，便常鬱鬱寡歡，不討夫婿愛好，孃家又無人可倚，本身尚且難保，於傅月明的處境，自也有力救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