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換大夫[第1頁/共6頁]

走到堂上，當著外客，傅沐槐也說不出甚麼，隻是叮嚀了幾句，便送她出門。

一時上了酸湯，傅沐槐是吃了酒的人，喝這個是最適宜的，當即便喝了兩碗。陳杏娘趕他歡暢，便將傅薇仙病重一事講了，又說道：“二丫頭昔日裡雖很有些不好，但現在她病得如許重，也要細心照看為好。她一人在背麵住著，身邊又隻要蘭芝一個，我不放心。擺佈田姨孃的屋子現在也空了，把她接到前頭來住著，也好有個照顧。你感覺如何？”傅沐槐點頭淺笑道：“難為你能這般想著，如許很好，就依著你說的辦罷。”說著，又握著她的手笑道：“薇仙前番那樣衝犯過你，你還能如許為她著想，當真是難為你了。”陳杏娘低頭笑道：“看你說的，我是個長輩，怎會同小輩人普通見地？”

顧華年走進門內，見了傅月明，便上前與傅薇仙診治。小玉拿了痰盒過來，他看過，又問了蘭芝些話，便撚鬚說道：“蜜斯這病，乃為時氣所感，又兼心神驚亂，邪風侵體而至。蜜斯必是後半夜病發，而並非前半夜，但是？”蘭芝趕緊說道：“大夫說的不錯，女人就是後半夜咳起來的。”傅月明介麵問道：“依大夫瞧來，二女人的病倒是險麼？”顧華年說道：“雖有些凶惡，倒還無毛病。待會兒我開上一貼藥方，再留幾丸子藥，吃上兩日瞧瞧。若好時，就罷了。若不好，得我再來，給添上幾味藥。大蜜斯細心，切莫叫那起不相乾的來治，費錢倒罷了，隻怕憑他胡針亂炙的，擔擱了蜜斯的病。”傅月明聽了他這言語，知他暗指那宋大夫。隻道這二人相互勾鬥，都想著踩倒對方，這同業相爭，乃人間常有之情，倒也不疑有他。

席間，傅沐槐因掛念著陳杏娘昨夜裡病發的事，便問道：“你本日可好些了？若不成，還把宋大夫請來瞧瞧。”陳杏娘說道：“今兒請了那顧大夫來看過，另開了藥方，吃了他給的藥，倒比宋大夫的重見效驗些。”傅沐槐點頭道：“如此便好，我倒憂愁，你年紀還不大，就落下如許的病，今後可要如何好！隻是宋大夫積年與我們家治病看脈，一時辭了去，倒不大好。又是一城裡住著，今後見著也不好說話。”陳杏娘哼了一聲，說道：“他冇本領治病，技不如人叫人搶了飯碗，到有甚麼好說的！”傅沐槐見她這般說來，也不好再說甚麼，隻得罷了。

傅沐槐是自來不與娘子辯論的，見她如此說，也不再言語，隻低頭用飯。

那婦人說畢，便攙扶傅月明下轎。傅月明知此為林家下人，下了肩輿，麵色澹泊，一言不發。那婦人見她閨閣氣度不凡，倒也不敢小覷，隻說道：“請女人到內殿去，我家老太太正候著女人呢。”

半日，肩輿行至白雲庵廟門之前，卻不見停下，仍往裡抬。傅月明心中非常驚奇，這白雲菴菴主的性子，是夙來不準肩輿進廟門的，如何碰上林家倒改了成例。正這般想時，一旁小玉低聲說道：“常日裡聽家裡管采買的小廝們提及，這林家每月都向這白雲庵送很多的香火銀子，林家老太太還曾放話，要與白雲庵整修三清殿呢，想來如許的居士，這庵主也不敢再拿甚麼架子了。”傅月明耳裡聽著，隻是低頭不語。

陳杏娘便問起傅薇仙的病，傅月明將卻纔的事兒說了一遍，把顧大夫的言語也說了。陳杏娘皺眉道：“她竟病的如許重麼？”傅月明說道：“病是不輕的，我倒恐這是她的苦肉計。她同我說話，大有逞強服軟的意義。”陳杏娘蹙眉不語，傅月明又道：“待父親返來時，聞聲這話，怕要放她出來。”陳杏娘歎道：“老爺那人，心腸最是慈悲，薇仙好歹也是他女兒，冇有悠長拘禁的事理。前天夜裡，他還同我提及薇仙小時候的事，大有寬恕的意義。這又趕上她病重，前頭她便是有再大的錯誤，隻怕也都一筆取消了。薇仙那丫頭，鬼心機太多，放了她出來，又不知要生出甚麼事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