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唐家連洲[第3頁/共4頁]

聞鶯用力點了點頭，臉上不忍：“歐陽長老親身主持，我父君維繫靈陣，十二次渾音搜魂術。”

謝非羽感覺這台詞有一咪咪像瓊瑤，有點想笑，又知這個關頭路凡的自我認知產生偏差，峭壁不能笑，要循循開導於他。便馴良地將他帶入懷中，更解開相互衣袍，肌膚相貼，相互暖和，“你當時是復甦的麼？”

路凡公然漸漸暴露臉，特長支著下巴，津津有味地聽謝非羽講風花雪月撕逼舊事，隻是他到底神思衰弱，垂垂聽得高低眼皮顫抖，昏沉沉要睡去，睡著前呢喃道：“師兄……分袂開我。”

“他們可審了他？”謝非羽急問道。

謝非羽愣愣道：“以是你想殺了我？”

“師兄……”路凡伸直在他懷裡，彷彿渾身都凍僵了，唯有呼吸短促而潮濕：“你肩上的傷如何了？”

唐漸驀地後退一步，他喜怒極少形於色，遑論舉止失禮，足可見其內心情感顛簸。

李聞鶯惶惑的眼裡湧起淚水，她把虎頭鞋提在手上，鵝黃色的裙子利落打了個結，“快跟我來……”她在暗沉沉的廊柱間無聲帶路，碧紗籠輕搖，像隻在幽微夜色裡發著光的小黃鳥。

謝非羽又氣又心疼：十二次？若不是有天帝神識護持，一次就能把人搜成個傻子。明顯有更暖和的查問手腕，恰好選了這類，這是用心要搞死路凡啊！隻因他那可疑的篡奪朝氣的魔修屬性麼？！須知東土自八千年前魔尊遊光一劍分離人魔二界，久無大魔，修仙者委實草木皆兵，錯殺一萬尤不敷惜，況他一介毫無根底的少年？不過將他投入滅靈崖而非當場誅殺，或許另有一線轉折。究竟這線轉機在哪兒，還需問了唐師兄才知。

謝非羽聽他第一句話就是體貼本身，心中感念，歎道：“你莫管我，你感受如何？”

唐漸淡然，龍淵劍披髮著幽寂陳腐的光芒，倒映在他無波無瀾的雙瞳裡。

謝非羽本自梳理千頭萬緒，俄然“呃――”地一聲哼出了聲，本來是路凡剛纔擰了他一下……不算重，但感受實在太奇特了……他忙忙推開路凡，將衣衫合攏，布料冰冷細緻的觸感碰到那邊時他又是一僵。

“身材髮膚，受之父母。好端端地自殘乾嗎！”謝非羽一麵痛罵他，一麵撕下中衣一角為他包紮。

快到拂曉時，雍州燈市的雪花吹上了開陽山，吹得謝非羽滿頭白髮，肩上積雪。他懶得挪窩，膝蓋陷在冰雪中，冇過量久便轉動不得。

路凡怔怔低頭，見師兄敞開的衣衫下肌膚光亮如玉，鎖骨光鮮，被半擋在繃帶後，若隱若現，繃帶包得嚴實，但傷口狹長，一起斜劃，淺淺的紅色直冇入心口，他不敢設想如果剛纔那一掌冇有打偏，現在師兄已……

路凡啞聲道：“我麵前血濛濛的看不清，一會浮出妖僧的臉，一會浮出□□的臉，一會又冒出很多其彆人的臉，我固然一個都不認得，但他們彷彿都恨透了我二人，嘎嘎怪笑著向我們撲來，我揮劍斬殺了一波又一波，還是無休無止。”

“掌門有命，十方抑靈陣不斷，無人能見到路凡。”

他聞言病篤病中驚坐起，抓過衣服胡亂一披：“他在哪兒？”

“放我出來，我要去看他。”謝非羽理直氣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