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露水之世[第3頁/共4頁]

樓朱明平和地看了謝非羽一眼，謝非羽心領神會，憨笑道：“你們聊你們聊。”他腳底抹油，連蹦帶跳地逃出了小院。

不能再想，越想越不堪悲。他一個鯉魚打挺自床上跳起，換衣洗漱，禦劍下山。他先興沖沖地去甘心堂買了一盒點心，買完點心卻又無措。他買下時隻想著疇昔幾年每逢路凡生日，他都會買來糕餅，二人共一壺酒，坐在花下談笑玩鬨……

“流星流星保佑我……”

謝非羽道：“但是藥材有完善？你報個地名，我去為你找來。”

謝非羽猶在自嘲，俄然被一股大力掀到空中，順帶調轉了個方向，以超高時速向北方疾射而去，乘奔禦風，霎眼萬裡，轉眼高出了半個東土！！！

樓朱明怔了怔，笑容奧妙，“碧成碧成……是的，我找碧成。”

他提著糕點在雍州城裡渾渾噩噩地亂走，垂垂走到了寒春茵，俄然像個凡人般再也走不動，坐倒在衰草薄冰上，瞭望著藏青的河道和兩岸如雪蘆葦。

正在低低喘氣，溫馨如雞的體係俄然收回了前所未有的亢奮鳴叫，淒厲如空襲警報。

你不要搞得跟核彈發射一樣好麼？我擺個甚麼姿式？能豎中指麼？

芍女人氣笑了，“你不準我叫？存亡契闊之約本就是雙修左券，本以你水火融會，實為上上之選，卻因其符合，更不能分離太久。火性剛烈，你修為又比他高，這一年多來他在外恐怕受了很多折磨，都報在了你的身上，你二人又……何嘗交代，神情不宣佈，陰陽閉隔，何故自補，故生陵夷之象。”

彷彿一睡又睡了幾個月，一日俄然渾身發熱，額角流汗，眼睛一睜，翻來覆去地再也睡不著了，他大感詫異，問了問日子，才知是到了冬至。

他孤單地放平身，剛躺下腰就被甚麼膈得生痛，胡亂一摸竟摸出一隻燕子鷂子，也不知在這兒藏匿了多少年，飽經風吹雨打，單剩下了個竹架子。他把竹架舉過甚頂，光輝朝霞被框定在飛鳥的剪影裡，還是是草長鶯飛，花□□燃。

他氣得捶地，哎呦我這傻帽，我這不是用心和路凡作對麼？他愁悶地解開纏鷂子的綁線，將它拆成竹篾。俄然就被一陣炎熱擊中，好似烈火焚身，如湯如沸，竟較之方纔的闇火更難過百倍，他伏倒在地，抬手擋住臉，觸手所及臉龐一片滾燙，紅似煮熟的蝦。

他放寬了心，倒頭就睡，睡得不知山中日月長，偶然夢到唐漸，偶然夢到路凡，他二人一樣身處血海天國，劍上的鮮血五彩斑斕，幾日不乾，乾了，又立馬沾上更新奇更潮濕的。

有一日桃花新打了花骨朵，春光和暖地照進白紙糊的窗戶裡，不知誰家院裡傳來朗朗讀書聲、舞劍聲……他俄然想活動活動筋骨，漸漸推開門，久不見陽光，眼睛酸澀，昏黃間隱見一個女子坐在花下，脊背筆挺，冷靜凝睇著他的方向。

眾弟子雖身經百戰，某一日也顛然若狂，擠成人隱士海，圍觀一架奇形怪狀的浮空戰船停靠在淩雲台旁。就謝非羽看來，這架戰船頗具蒸汽朋克色采，緊密的齒輪和軸承像藝術品般鑲嵌在黃銅金屬的大要，與飛劍嗖嗖的修真背景非常不搭。

他懶洋洋道：“死倒也不會，隻是貪睡了點。”東風吹過他的麵龐，他這才認識到本身還是衣冠不整，頭髮亂散，低頭把外衫披上，手指漸漸摸索著衣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