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麵具[第1頁/共4頁]

“隻要能滅掉看不紮眼的人，做甚麼都值。”

“疼不疼？”

經他這番搖擺，衛絳終究醒神，她瞥見他手中的纏發錦，再看看他，不由哽咽。

“那就好。”話音剛落，墨華順手拔去插在門框上的煙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安然刺去。

而皮肉之痛遠比不上肉痛，衛絳復甦以後看清楚了安然，這一頃刻纔是真正的撕心裂肺。

衛絳不語，她起家走到海邊，掬起海水洗了把臉，再以濕手服貼住碎髮。

“阿絳，你……”

衛絳目光迷離，神思狼藉，墨華蹲身，兩手扶上她的肩，寂然地盯著她的雙眼，道：“剛纔的事臨時當冇產生，等會兒你還要去喝鄭老爺子的壽酒，席間不能被人看出馬腳。我曉得你能做到。”

衛絳握緊手中短劍，依著聲音的方向，往反處躲藏。這劍刃上有血，不知是安然的，還是本身的。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安然最好了，常摘野花放她床頭，還撿彩貝串成鏈子。

墨華諷刺，一邊說一邊不忘擋住安然袖中暗劍。

“我來吧。”

和順似水的安然……如何能夠會是……

衛絳被墨華護在身後，她看著一墨一白在火中比武，兩人竟然不相高低。衛絳不懂武，但她曉得那裡是關鍵，墨華動手不足地，而安然招招暴虐，一度將墨華逼入死路。

安然的手被煙桿刺了歸去，幾番摸索，他均輸墨華一招。安然氣極廢弛，乾脆踢掉燈籠。燈內小燭落入酒中，燃起熊熊大火，他彷彿想與墨華同歸於儘。

“冇。”

墨華點頭應下，不一會兒就將落在船室中的褚色披風交於她手上。他含情脈脈，和順地將她垂下的髮絲撫至她耳後，而她仍然冷酷，烏黑浮泛的眼井，暗得反不出光。

墨華心疼，伸手擦去她臉頰邊的臟灰，再拉起她的衣衿。偶然間看到她脖下青紫色的痕，他怒了。

不能急、不能慌，她應當會留他一點蛛絲馬跡……

衛絳冤枉，她從冇想過騙他，她乃至已經籌算好後路，待撤除墨華以後就與他雙宿雙棲。但是……他如何會變如許？

墨華攜起衛絳的手，把她帶回鄭府。一入門，世人喜氣洋洋正在把酒言歡，墨華一笑，端盞敬酒，與世人打成一片。

衛絳搖點頭，睜大眼睛，噙著淚，深吸一口氣。

千鈞一髮之際，墨華橫刺入他倆中間。一勾，一攏，一回身，玄氅如同鷹翼展開落下，將衛絳緊裹此中。

“哎呀！走水了！快來人！”

安然無話辯駁，不由惱羞成怒，他一個箭步跨前拉住衛絳的手，想把她帶走。

安然不幸巴巴地抿起唇，很委曲。衛絳沉默，握著血劍的手不斷髮顫。

安然完整卸“妝”，摘下了埋冇十年的麵具，這張麵具會喜、會悲；會氣、會愁；唯獨冇有“恨”。

衛絳收起駭怪，而後低頭看去，她曉得本身狼狽得不成樣，頭髮狼藉、衣衫不整，身上沾滿沙灰，兩手滿是乾枯的血，但在他麵前，她硬是擠出一絲笑。

“我……”

落日沉得緩慢，當墨華趕到船埠時，海麵上隻剩一片餘紅。粼粼波光就像萬家燈火，而九重山最暗之處恰好是衛家的烏漕船。

他低下頭以火折仔細照，果然瞥見一根胡蝶髮釵，釵尖指向船尾。墨華心領神會，疾步往船尾走去，酒香越來越濃，是來自阿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