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1頁/共3頁]
坐在年羹堯的書齋內,目光幽蕭瑟在那塊康熙四十八年禦賜的匾額上,“甘心淡泊,以絕徇弊。始終恪守,做一好官。”年富嗤笑出聲,“做一好官嗎?”就在此時,年祿來報,“輕車都尉全滿大人稱病不起,另囑嫡子勝亥過府相敘,現下人在正堂等待。”年富冷然道,“那就請赫舍裡公子到書房一敘。”年祿領命而出,不一會兒,一名邊幅漂亮,隻在眉宇之間略顯獻媚世故的男人疾步走入書房,見到年富納頭便拜,“赫舍裡勝亥見過年家兄長。”
赫舍裡雲英笑夠了,也哭累了,從懷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指胸口。年熙怔然,蘇氏氣急攻心,“這是在做甚麼?!”一旁年富一變態態,目露嘉許,“你是我年富見到過的第一個也是獨一一個想跟本身的丈夫索要公允的女人。”
方劑敬話未說完,年富道,“江西、浙江、福建三省客民,已置財產並願入籍者,俱編入寧州籍,一體當差。”方劑敬目露敬佩,赧顏道,“部屬竟然健忘大人睿智過人,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隻是令部屬始料不及的是——”方劑敬意味深長的目光望向端坐跟前莫測高深的年富身上,他發明他向來都抓不住這個男人俊美表麵下那顆彷彿藏匿在雲遮霧罩中詭譎的心機。
年富笑道,“驚聞輕車都尉大人比來身材違和?”此時半膝朝地的勝亥跪也不是,起家亦不是,臉上獻媚的笑容難堪非常,“父親大人偶感風寒,瞧過大夫,大抵無礙,多謝年家兄長惦記。”就著為年富添茶倒水的機遇,赫舍裡勝亥終究從地上爬了起來。年富淡笑,“歸去帶我向輕車都尉大人問好——”
年富悠然道,“可惜甚麼?”年季戲謔,“可惜了明珠暗投,朱玉蒙塵,尚且稱不上好人,如何當一好官。”年富淡笑點頭,提起茶壺為杯中蓄水,茶水喝到第三遍滋味全無。聽到隔壁配房些微的抽泣之聲,年季感喟,“如此這般,難道過分殘暴。”年富則道,“當斷不竭,反受其亂。自從嫁進我年府的門,她就該曉得終其平生,再無赫舍裡一族。”
赫舍裡雲英腳下踉蹌,如泣似怨望著麵前描述肥胖的男人,“那我呢?你想過我嗎?”年熙感喟,“對不起——”赫舍裡雲英狀若癲狂哈哈大笑,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這對我公允嗎?”年熙黯然垂首,彷彿除了“對不起”,他已無話可說。
送走了戰戰兢兢的赫舍裡勝亥,年季從裡間屏風後踉蹌著走了出來,“昔年撥雲弄日的九龍奪嫡,今番去八存一,當真可悲!”年富淡笑,“自古成王敗寇,不過如此。”年季拎著酒壺站到匾額之下觀賞聖祖康熙爺的禦筆親書,語焉不詳道,“字是好字,意是美意,隻是可惜了。”
方劑敬將糕點放在書案上,笑道,“大人的確需求好好歇息。”沾起一塊烏黑的糕點放入口中,入口即化,香糯適中,帶著果味的甜美,年富問道,“年祿送來的?”方劑敬不無羨慕,“家有賢妻,體貼入微,羨煞我等單身漢了!”年富謙善點頭,隨即獵奇問道,“方左通政尚未娶妻?”方劑敬一愣,隨即點頭,那眉宇之間的晦澀忌諱令年富將滿腹的獵奇強迫壓下。
赫舍裡雲英茫然望著年富,“這統統莫非是我錯了嗎?”年富點頭,“你冇有錯。”赫舍裡雲英淒但是笑,“那是誰錯了?”掌下用力,尖刀透過薄紗,鮮紅色的血汩汩流出。年熙驚呼,“不要——”在場世人齊齊倒吸一口寒氣。年富蹙眉,“誰都冇有錯,隻是這個天下錯了,比起死去的愛惜,你另有機遇。”赫舍裡雲英望向錯愕不決的年熙,癡笑道,“我另有機遇嗎?”年熙訥然無言。等不到年熙的答案,赫舍裡雲英像一朵染血的薔薇花瓣飄落泥塵。年熙衝上前去,將人緊緊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