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第3頁/共3頁]

響鼓重錘，年羹堯渾身一激靈，幽深瞳孔微縮，喃喃道，“皇上這是要我年家做一孤臣！”年富頓首，孤臣的意義便是天子坐下的一條忠狗，平生隻侍一主，冇有盟友，隻要仇敵，而孤臣的了局不容於臣下，不容於繼任者，如同曇花一現，燦爛一時，代價倒是全族，乃至一個姓氏的運氣及前程！年富深深埋頭，聲音悲慼，“兒子不想年至中年，卻要與老邁父親，正值弱冠的孩兒共赴鬼域，恐怕到當時枯墳野塚之前再無祭掃之人！”

“砰！”年羹堯鐵拳狠狠砸向一側案榻，茶水四濺，沾濕年富衣襬，水印血散，身下一片猩紅。年羹堯皺眉，年富慚愧，“孩兒疏於騎射，纔會如此不堪。”年羹堯冷硬的臉上可貴的暴露父愛慈愛，微微抬手“你體質不如老三，老四，弓馬騎射莫要強求。”年富點頭，“是的，父親。”年羹堯望著麵前嫡子，雖弱冠之年，絕美超脫，氣質如華，起家之時傷口牽涉卻未令之有涓滴色變。此子看似文弱，實則堅固非常。為子孫計，為族人計，為千秋萬載計，年家都不能做這絕戶“孤臣”，年羹堯幽幽道，“覺得父脾氣，直臣尚算勉強！”年富胸口緊繃的心絃稍稍放下，汗青的車輪可否改道而行，成敗在此一舉！

城外鑼鼓喧天，城渾家潮熙攘，年府高低張燈結綵，一片喜慶。年富從馬廄當中遴選了一匹科爾沁草原駿馬，向著南城門飛奔而出。途中見城門外綠色裘呢大轎排成了長龍，其間裝點的五爪金龍旗號飄蕩，宮中樂工吹笛擂鼓，響聲震天。俄然一騎白影掠過，翩若驚鴻，站在世人之首位的一名儒雅中年男人讚歎道，“好騎術！”中年男人身側一名年紀約莫三十擺佈的年青男人問道，“十三哥猜猜剛纔那一騎驚鴻者所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