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尾聲[第1頁/共5頁]

永昭五年六月，皇後蘇氏誕皇宗子啟玢。百日那天，天子本是成心大辦，蘇妤卻覺自家人小聚一番便是。

但又彷彿模糊能發覺出點笑意。

“啞巴了？”天子淡笑。

……這禮還真免不得了。

想是二人來得俄然，除卻天子曉得以外，一眾宗親都麵露訝色。好生靜了一陣，才齊齊地迎到殿門口去，等著見禮。

“哧。”蘇妤一笑，對此大表不屑，“哪至於嚴峻到把鏡子都撤了不讓用？臣妾心中有分寸的，再如何說也是放心把孩子生下來為上。”

請二老去了上座，賀蘭子珩叔伯輩的宗親神采便有些難堪，靜了斯須，齊眉大長公主上前道：“父……父皇，您如何來了？”

“對不起。”天子輕笑苦澀，“那天你埋這簪子，有人看到了，便找朕告了狀，說你偷著藏了東西。”

錢多，假少，

其下另書一行小字：此簪名喚“於歸”，偶在映陽尋得，贈卿為妝。

“嗯……”天子悄悄應了一聲，不再持續說這個，蘇妤便道：“臣妾求陛下個事。”

“說了總比不說好。”天子一笑，“最要不得的不就是藏著掖著？”

蘇妤聽得神采龐大，很久，看向不遠處放著的搖籃，啟玢睡得正香。

還是不要多喝的好，萬一喝多了失了復甦，非得出事不成。

匣子已顯得有些陳腐了，天子寂靜地把它翻開，內裡隻躺著一支簪花、一張紙箋。

“這簪子……實在是個可貴的巧匠做的。”天子緩言說，“傳聞她做的東西，令媛難買，她卻喜好隨便贈送有緣人。朕去時，她就差人把這簪子奉上了門。厥後……”天子的話語有些艱钜了起來，長沉了一口氣，搖了點頭，“重活一世，倒是把它拿出來看過數次。想著那匠人愛尋‘有緣人’相贈，總在想是不是真的緣分天定……”

罷了，有著身孕，來日方長。

遂又各自落座了，蘇妤被這步地弄得很有些嚴峻，悄悄一拽天子的衣袖：“陛下，這……”

上麵一字字蒼勁有力地寫著那首《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冇乾係……”蘇妤垂首笑道，想了一想，又說，“要不然……內命婦他日再見，歸正嬪妃嘛，總能見到；外命婦特地而來，還是莫要回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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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父啊……”天子親身扶著太上太皇，瞟了眼隨得遠遠的一眾宮人，悄聲問道，“這阿妤有著身孕，有甚麼要把穩的？”

“除了鏡子。”天子很果斷。

簪花的模樣精美得很，花瓣是翠色的、中間的葉子反是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卻毫不奇特，溫馨至極。花蕊皆是珍珠所製，下頭綴著三條流蘇鏈子，亦是珍珠穿成，顆顆圓潤飽滿。彼時蘇妤把它托在手裡看了好久，倒也不是冇見過更好的東西，隻是從心底感覺……

榻上最後一階台階，蘇妤聽得殿門口候著的寺人朗聲通稟：“雲敏夫人到——”

於歸1。

二老自是要在宮中住上些光陰了，天子便讓人送蘇妤先回長秋宮安息，本身陪著太上太皇與太皇太後歸去再來找她。蘇妤本想同去一表孝心，但被天子狠狠一橫……

“……”賀蘭子珩啞了，略作思忖，老誠懇實把太上太皇的“經曆”奉告了她。

一步步行上長階，隻覺這一起真是很長，長得就像兩世的路。心中間緒紛雜著，冷靜回想起上一世時，逢年過節老是眺望著燈火光輝的輝晟殿，這裡的宮宴，她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