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少年遊(一)[第1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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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跑不過你了?我那是看你年紀小讓著你罷了!”
再說納蘭成德被扔進的那戶人家,在前宅衚衕北邊不過兩裡,門前是北長大街,府後就是皇宮的筒子河。能住在離皇宮這麼近位置的天然也不是淺顯人。此時,府門高懸一匾,上書‘靜潛齋’三個鎏金大字,內裡住的恰是當朝皇三子三阿哥及其乳母、侍從、保護等人。
清軍自入關以來,四方不平,反聲不竭,朝廷比年交戰剿撫,導致浮屍遍野,腐屍各處,天花流行,民不聊生。至順治十六年仲春朝廷終蕩平雲貴,是以天下歸心,戰禍將止。
三阿哥這時方如夢初醒,回過神來,便皺眉問道:“你到底是甚麼人?來靜潛齋有何企圖?報上名來,饒你不死!”
腳步聲越來越近,納蘭成德屏息凝氣,坐在花叢裡一動也不敢動。麵前的花海被層層扒開,有人鑽了出去。然後――
“哎呀!!有妖怪!!”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兒,一屁股跌坐在成德麵前,指著成德邊哭邊大呼起來。在他身後,一個大一點兒的孩子倉猝趕了過來,他先將坐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來,這纔看向成德,這一看便是麵前一亮,隻因他從未見過如此精美的小人兒,麵前這個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孩子真是端倪如畫邃密如瓷,若不是他作男孩兒打扮,僅憑方纔那一眼,三阿哥真要將他當作女孩子了。
這天明珠本是休沐在家,卻更感心力蕉萃。能托的乾係他都托了,能求的人他也都求了,不但府裡的仆人全被他派出去找人,乃至受他拜托的同僚老友也都在傾力幫手尋覓,但是五天以來卻一無所獲。
明珠怒痛,將那日服侍兒子的小廝再次提來鞠問,而獲得的答覆還是那句‘主子冤枉,主子陪至公子在後院兒玩耍,至公子要喝蜂蜜水,主子就去給至公子端水,返來至公子就不見了’。
十年青鳥音信斷,舊事不堪思,一鉤殘照,半簾飛絮,老是惱人時。
“我不是妖精!”我是容若啊!成德急於解釋,卻在說出前半句後,垂下了眼瞼。罷了,上一世膠葛無果,這一世,你既已不熟諳我,我又何必再與你膠葛一世呢。上天既然憐我,給我重獲重生的機遇,又讓我在展開眼的第一瞬便見到你,想來是老天也要我做個了斷,好,那我便在此發誓,今後我不要再重蹈覆轍,不要為了一個‘情’字,再固執平生,更不要鬱鬱而終。這一世就讓我們兩不相欠,無瓜無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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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重重感喟,寂然跌入椅子裡,拉住愛新覺羅氏的手,感慨道:“成德是納蘭家屬可貴一見的早慧之人,或許,真是我逼他逼得太緊了罷!”
納蘭明珠現在的府邸位於前宅衚衕,這在鑲黃、正白、正藍旗等權貴雲集的東城區來講,底子就是毫不起眼的一處宅邸,就像明珠現下的權勢在滿清權貴當中也一樣毫不起眼一樣。以是明珠底子就冇有想過,他兒子的失落有能夠會與他在宦海上獲咎了甚麼人有關。
很疼,申明統統都是真的!他返老還童了,不,是借屍走舍了,也不對,該如何描述現在的狀況,一代才子納蘭成德竟被難住了。
算來好景隻如此,為許有情知,平常風月,等閒談笑,稱意即適宜。
成德思罷,便欲起家相辭。卻在此時才發覺到腳踝那鑽心砭骨般的疼痛,想來是那粗漢扔他時摔斷了骨頭。他立即疼得‘嘶’一聲,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