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魚咬鉤[第2頁/共3頁]

馬車停在回春堂前，車內模糊傳來女子壓抑的咳嗽，以及婢女殷切體貼的聲音：“夫人，我們到了。”

阿四一看王娘子就是第一次來瞧病還不懂回春堂的端方，便耐著性子解釋：“出不出診得要沈大夫自個決定，大娘還是明日與她商討吧。”

“啊，”王娘子吃驚地張大嘴，腿上發虛一屁股拍在木椅上：“顧女人……”

還冇到回春堂門口，透過車窗大老遠就能瞧見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很多人都杵在這兒等著看明日的排號。

看到紅俏舉著袖子像個小花貓似的抹著臉，將嬌頰上的泥汙越抹越濃，顧傾語終究不忍心再欺負她，從胸口取出淡粉色的帕子替她擦潔淨臉上的泥漿，笑著開口：“如果是不曉得的人，還覺得你是從哪跑出來的乞丐呢。”

顧傾語盈盈一笑，點頭稱是，從紫黛手裡取了針囊藥箱籌辦為大伯醫治。

“散心？”薑氏展開雙目，眼底出現深深的不屑，從鼻腔中收回悶哼：“她真覺得本身還是本來的大蜜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哼，冇眼識勁的東西。”

第二日一早，王娘子恐怕旁人搶了先，連早食都顧不得用就倉促趕來回春堂。好不輕易等回春堂開了門掃了地迎她出來，才曉得沈大夫還冇到呢。

顧傾語整夜未眠守在爐邊，眼看時候差未幾了便燃燒爐火將沙鍋中滾燙的藥漿倒進一個個細口白瓷瓶中。還不待她將統統做好，渾身泥漿灰頭土臉的紅俏推開半掩的房門鑽出去，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蜜斯，你要的河泥挖好了！”

王娘子一看薑氏感興趣，添油加醋地將那些傳言說與薑氏，唬得她連連點頭，恨不得頓時將沈大夫請來替老爺瞧病。

顧傾語昂首瞥了眼紅俏，快速一側頭伸手掩住嘴咯咯地笑起來。她本想忍住，可恰好就是做不到啊。

這回王娘子才體味到回春堂的沈大夫，架子真不是普通的大。

顧傾語垂眸掃了一眼牌子上的名字，唇角彎起勾出一抹淺淡的笑，如同順風初綻的薔薇，傲然獨華。

“新大夫……”薑氏怔住，半晌才答：“靠得住嗎？”

“診金我們如何辦？”想求回春堂治病，代價可不輕賤。

“晚點你就曉得了。”顧傾語抿唇一笑，成竹在胸。

“蜜斯你又笑話我——”紅俏的小嘴撅得都能掛油瓶，長長的睫毛忽閃，竟有說不出的敬愛：“為甚麼蜜斯非要河泥不成？”

顧傾語把本身比作不懂事的小輩，倘若薑氏真同她普通見地倒顯得薑氏這個作伯母的吝嗇了。見此，薑氏隻得把統統不滿吞進肚裡，好聲好氣地請顧傾語快給顧嘯淵瞧病。

王娘子不敢再擔擱，小腳跑得緩慢“吱溜”一聲躥到堂前，將鼓鼓一口袋銀兩拍到堂前賣力排號的打雜小哥阿四周前：“這些診金夠了嗎？”

“太太，”王娘子目睹薑氏表情不佳，趕快出聲欣喜：“何必跟阿誰掃把星普通見地，擺佈不過幾頓冷飯，莫要被她壞了表情。”

幾日工夫，顧嘯淵便覺著身材輕巧很多，想不到一向被養在深閨病氣纏身的侄女竟有如此本領，怎能不令他稱奇。

阿四稱了銀兩記下金額，又在厚厚的帳本上翻查一番，終究說出讓王娘子放心的話：“前三名夠了，大娘收好牌子明日來瞧病就行。”

打從紅俏出去就一向強憋著笑，因為當薑氏得知顧傾語便是回春堂裡赫赫馳名的沈大夫後，那神采先是由白變紅再變紫，現在瞧上去竟然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