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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無人曉得，一向在貳心間藏著。不，精確地說，倒是有小我曉得，隻是他卻死了，他死了後，在這世上，便無人曉得了。

這一天，又是正月十五，元宵燈會。按著往年那般，官家在城樓上賜下金瓴酒來，引得很多百姓都擠擠挨挨地往那邊湊去，搶先恐後地討酒喝。瑞安還如客歲普通，想要嚐嚐那美酒，直說散館裡很多兒郎都曾飲過，傳聞喝了便能長高個兒。流珠卻還是不樂意帶他去，哄了又哄，總算是哄得瑞安往反方向走去。

這是流珠早就推測的事情。她眼神稍稍一轉，低低說道：“卻不知國庫裡可還拿得出那麼多銀子麼？先前募得的軍需，又是趕製火器，又是加做棉衣，約莫已經所剩無幾。而現在還在捐款的百姓，也不如剛開端那般多了。”

阮宜愛驚得失聲，下認識的挑選便是毫不信賴，可誰知那少年言之鑿鑿，每一項都有證據，詳細之至。她淚珠兒邊不竭下淌，口中邊強自說道：“你如何能曉得這些事兒的？”

魯元抿抿唇，沉聲道：“隻能說是不好不壞罷。早些時候，你家徐小將軍領著的那幾支軍，風風景光地勝了幾次，可那以後，兩邊便對峙了下來。眼下將近過年了，約莫那蠻子也想過個好年罷，這段光陰消停了些，隻是即便如此，我們也討不著多少好處。”

這般算來，時候倒也合適。如果傅辛果然要使上甚麼手腕，多數也要比及不到兩年今後，她阮流珠喪期過了，而到了當時，憐憐的孩子也多數下地會走，張口會說了。

他厥後做了甚麼呢？

憐憐笑道：“奴那裡好？”

大雪當中，榮熙立在屋內，與阮鐮、馮氏等數十人，一劃一待著官家的駕臨。每年這個時候，按理來講，官家的車馬都會載著他最寵嬖的那位皇後，緩緩馳來，在國公府前停下，來此赴宴的。但是這一年，他們清楚得了動靜，但是等了好久以後，隻見得遮天蔽日的大雪不住落下，將雪地上殘留的輪印轍痕複又擋住。

伉儷兩個各懷苦衷，立在雪中苦苦等待著傅辛的駕臨。等了好一會兒後，阮鐮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便低低道：“你且先在這兒待著，我去裡頭歇會兒。等輪聲起來了，我再趕出來，也定然來得及。我暮年腿上受過傷，天一冷了，便會發痛，官家也是曉得的，必會看在愛愛的麵子上諒解於我。”

憐憐畢竟挺著肚子，不好久待，流珠與她說了會兒話，便扶了她上車馬，將她送走。才彆了憐憐，流珠又與幾位高朋酬酢一番後，便聽得門口有人朗聲笑道：“二孃呢？二孃在哪兒？快讓她出來瞧瞧，這是哪一名來了？”

連漁莞要與一個女婢攀親，他焦急，直接把那婢子發賣了。他逼迫於那少年，奉告他，他若想脫身奴籍，讓連家東山複興，他非得委身於他不成。

這回徐子期不在身邊，流珠帶著兩個孩子，雖跟著家仆，但卻還是不大放心，恐怕他倆出了甚麼不對，分外謹慎。她這正給瑞安和快意擦著嘴時，便聽得身邊不相乾的汴京百姓，群情起了國公府出的大事兒來。

馮氏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似是有些不滿，但隻蹙了蹙眉，並未多言。阮鐮去了堂中，尋了個地兒，單獨歇著，風俗性地讓人去找小廝嵇庭來，未曾想那奴婢尋了好久，都未曾尋著嵇庭的蹤跡。阮鐮雖有些奇特，卻也未曾多想，反倒感覺有些好笑，暗歎道：這小兒端的奸刁，這般大場麵，他卻不急著湊，指不定又躲到哪兒去看書習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