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通州驛[第2頁/共3頁]
朱由檢心頭猛地一沉。他那日在望海樓上聽幾個墨客議論,也曾提到熊廷弼和王化貞,但隻是寥寥幾句,語焉不詳。至於這兩人是如何被後金殺得大敗,遼東局勢現在到底如何,倒是一概不知,真想劈麵問個清楚。
林佑坤掃了他一眼,見也是熟人,當即撇嘴恥笑道:“我當是誰,本來是東廠的工頭大人,孫吉利孫公公!孫公公好大官威,林某倒怕讓公公把皮剝了呢!”
“放屁!”林佑坤怒道,“今天下午,我明顯已派人提早來告訴你們,房間不是都已訂好了麼?”
孫吉利忙換了一副嘴臉,滿臉賠笑道:“咱家那裡曉得是千戶大人,不然就是借咱家個膽量,咱家也不敢將千戶大人拒之門外啊!你們這群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從速開門!”
老王腆著臉淺笑道:“這都是些上不得檯麵的道道,既然高朋問起,卑職也不敢坦白。實在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分攤’二字。”
朱由檢嚇了一跳,從速問林佑坤是如何回事。林佑坤抬高聲音道:“這兩輛囚車壓的是朝廷欽犯,一個是前遼東經略熊廷弼,一個是前遼東巡撫王化貞。”
“向誰分攤?”
孫吉利忙不迭隧道:“那是天然,那是天然!”
朱由檢在車內看得逼真,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本來覺得,所謂“飛簷走壁”隻存在於武俠小說當中,都是先人誣捏出來的。現在目睹為實,這才曉得當代技擊廣博高深,隻因後代尚武精力蕩然無存,才導致這些高深的工夫逐步失傳。
一刹時,從驛站前廳呼啦啦衝出幾十名東廠番子,各持刀劍在手,將林佑坤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內裡的人無法地答道:“實在對不住,本驛站徹夜有要員進駐,閒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即便是預訂了房間也不可。高朋還是另尋他處吧!”
朱由檢倒感覺“老王”這個稱呼很有當代感,笑著問道:“老王,你這驛站共有多少間房,多少驛卒,多少匹馬?”。
誰知一進後院,立即看到院內停放著兩輛高大的木囚車。囚車以內鋪了些茅草,此時倒是空無一人。
驛丞將朱由檢一行人讓至前廳,殷勤地奉上酒菜。朱由檢饒有興趣地問他:“你是這裡的長官?敢問貴姓大名?”
朱由檢有點不敢信賴,驚奇地問道:“這歲俸和本質俸有何辨彆?如果領不到俸祿,那你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他如許想著進了早已為他籌辦好的客房,剛想喘口氣,卻從隔壁房間,傳來一陣狠惡的辯論聲。
“回高朋的話,通州驛共有鼓樓一間、正廳三間、後廳三間、送禮房三間、庫房兩間、廊房十間、馬神廟一間、馬房十四間、配房十六間、驛丞房一間。驛卒共十六名,馬四十三匹。”
老王聽朱由檢發問,卻咧嘴道:“實不相瞞,這通州驛每年朝廷撥款隻要幾百兩銀子。戔戔這點銀子,既要對付過路官員的迎來送往,又要豢養馬匹,保持郵路通暢,那裡夠使?彆說幾百兩,就幾千兩也不敷。就如許,通州驛已經幾個月冇領到撥款了。卑職按例有歲俸四十二石,就隻算本質俸也應每月一石。但不怕高朋笑話,卑職從打擔負驛丞,就一次也冇領到過。”
朱由檢第一次進驛站,倒感覺非常新奇。轉過照壁,便是寬廣的前院。前院正中,有一座高高的鼓樓。再向北,則是氣度的前廳,透過前廳,模糊還可見前麵的客房,起碼也有幾十間之多。前廳兩側,另有寬廣的過道供馬匹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