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 懸河水患（二更）[第1頁/共2頁]

隻見此處河麵寬約兩裡，河水早已結冰，正應了白叟家在《沁園春??雪》中所描述的：大河高低，頓時滾滾。但冰麵卻比大堤外的地平麵高很多，起碼高出兩丈。劈麵大堤上模糊有點點燈火明滅，想是叛軍也已站上大堤。在兩道矗立的河堤之間，便是凍得坑窪不平的大片冰麵。

盧象升慨歎道：“黃河發源自隴西南的崇山峻嶺當中，在上遊河水還是清的。自從向北進入寧夏，繞過戈壁複折向南，沿途照顧大量泥沙，穀深流急，濁浪滾滾，黃河故此得名。拐過風陵渡今後，黃河進入平原地區，流速驟減，大量泥沙堆積於河床底部，把河床逐年舉高。高到必然程度，天然要漫過河槽，構成大水。此患自古有之，春秋戰國期間，各國就紛繁沿黃河築堤，厥後迭經漢、唐、宋等代補葺，終究連成一體，是為黃河大堤。

“南宋建炎二年，為反對金人難下，宋軍在滑州掘開南大堤，黃河水遂南流奪淮入海。淮水本來水量就大，加上黃河帶來的大量泥沙淤塞河道，更是決口頻發。自本朝立國以來，均勻一年二決口，水患遠超曆代。一旦決口，眾多所至，一片汪洋。遠近村莊，半露樹梢屋脊，即漸有涸出者，亦俱稀泥嫩灘，人馬不能立足。

“萬積年間，幸得工部侍郎、河督潘季馴主持河工，用‘束水衝沙’法治河，頗見效果，黃河才逐步穩定於開封、蘭考、商丘、碭山、徐州、宿遷、淮陰一線，至今已稀有十年了。但是正如陛下所見，潘季馴以後，河工再無能人主持，朝廷在內憂內亂之下，也騰不出精力治河，是以多地的黃河大堤再次頻頻呈現潰壩征象，潘季馴的心血至此蕩然無存，惜哉！”

正思忖間，忽聽劈麵傳來非常輕微的動靜，盧象升頓時警悟道：“能夠是叛軍趁黑前來偷襲，請陛下回營！”

恰好朱由檢也想體味一下黃河在明朝的環境，盧象升在任大名知府時，冇少率兵進入河南境內剿賊，對黃河比較熟諳，便請他說一說黃河。

“回陛下，恰是。”盧象升道，“汗青上黃河決口無數次，並且每隔一段時候，就會因下流河道完整淤塞冇法下水，而完整改道一次，向有‘三年兩決口，百年一改道’之說。尤以周定王五年、西漢元光三年、王莽始建國三年、北宋慶曆八年這四次改道時候最為悠長，構成了數條黃河古道。

盧象升從速答道：“所謂束水攻沙，便是操縱‘水合則勢猛，勢猛則沙刷，沙刷則河深’ 的特性，束緊黃河大堤，使水流變急，讓水流沖走泥沙，切深河道。潘季馴用此法治河，築堤數百裡，河道通暢無阻，耗銀不過五六十萬兩罷了。可惜屢遭參劾，終至離職。而後他的體例便被棄之不消，成了現在這般氣象。”

“去窺伺一下，如果真有叛軍趁亂過河，就給朕狠狠地打！”

朱由檢也早傳聞過黃河是一條“懸河”，本日纔算親眼得見。在數十名皇城保鑣團兵士的周到庇護下，他與盧象升沿著堤上的一條小土道攀上峻峭的大堤，放眼向南瞭望。

盧象升聽了苦笑道：“何止夏季，這條黃河一年到頭皆是水患，兩岸百姓深受其苦！”

“何謂‘束水攻沙’？”朱由檢饒有興趣地問道。

“堤壩當然能禁止河水溢位，但跟著河床不竭舉高，堤壩亦越築越高。現在黃河下流河床遍及高出堤外埠麵一丈以上，有的乃至高出三丈，故而黃河又稱‘懸河’。這條河就占有在四周百姓頭頂上，一旦潰壩決口，人儘成魚鱉矣。並且春季有桃花汛，夏季有夏汛，春季有秋汛，到了夏季另有淩汛，每次汛情都來勢洶洶，鬨得民氣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