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世事難料[第1頁/共3頁]

正說到趙耘要求皇上讓他領這趟差，好公私兼顧，趁便回籍看望父母時，趙耘和張槐就出去了。

固然措告彆事都是一派大師閨秀的模樣，但菊花看著她骨碌轉的眼睛，總感覺這是個辣妹子，如何說呢，感受跟小石頭還真是一家人。

夫子連連搖手，正色道：“此話休要再提。焉知旁人眼中，吾輩就不是奸人？此事另有隱情，不敷為外人道也。為師自大平生，卻在最對勁之時，敗於婦人之手。而此人就是你們已過世的師母。”

張楊和趙耘不知為何，均鬆了口氣。

周夫子淺笑道：“天然不是為師之子。”

兩人又叮嚀夫子保重身材。

“公然‘伉儷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二人各逞機心，不料一番話全落入煜兒耳中。他少年氣盛，冇法接受這番變故，當即離家而去，至今杳然無蹤。你師母去後，為師便來了這清南村，一住就是六年。”

他差點毀在一樁料想以外下，又因另一樁料想以外脫身，這“世事難料”四個字，便是平生也咀嚼不儘了。其中滋味，如何跟這些小輩言說？如不能體悟，反當作倖運和偶爾，難道適得其反？

趙耘之妻汪氏高挑身材，濃黑兩道秀眉，配上大大的杏眼，和挺直的鼻梁，渾身高低瀰漫著芳華的健美，跟那些荏弱的閨閣女子不大一樣。

張楊和趙耘大吃一驚，麵色惶恐。

夫子俄然停下話頭，緊閉雙眼，寂靜半晌方道：“況為師平生幾起幾落，豈敢自承算無遺策？‘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非算計不周，乃料想以外也。是故，為師不敢誤人後輩。”

張楊心中不忍，顫聲問道：“徒弟，景然師兄……”

周夫子閉目安息了一會才道：“為師提起此事，乃是警告爾等：世事難料，非常理可度之。以麵前之事來講，為師竟然不能猜度何人所為，亦冇法鑒定其企圖，隻怕又是一不測也未可知。為師已退出朝堂，明不便插手，暗亦無可互助，此事你二人當細心考慮。子易，爾家中遭遇大難，更需埋頭籌劃纔是，豈可鎮靜暴怒？水靜猶明，心靜方能辯是非。一味煩躁，遷怒抨擊，難道正中彆人下懷？”

張楊和趙耘點頭道：“夫子被奸人所害……”

周舉人倉猝退出，並掩上房門，安閒外守住不提。

趙耘倉猝道：“那是夫子要我們學會自主，何況大家都知我們是夫子嫡傳弟子，也不會把我們如何，就如同這鄉裡小兒吵架爭論，大人還是莫要出麵乾預的好。”

他剛用過早餐，正在書房翻書，見侄子周舉人領進趙耘，隨口問道：“培土來此何乾？”忽地看向他身後一青衣小帽侍從，大驚，沉臉嗬叱道：“爾敢擅自擅離職守？”

趙耘見了菊花欣喜地叫道：“菊花姐姐！”一聲未了，調子都變了，眼睛就有些潮濕。

周舉人在外聽得淚流滿麵：本來如此。隻可惜了煜兄弟，阿誰曾經以父母為傲的少年可還活著？

周夫子暫住在侄子家裡，也就是書院裡。

張楊和趙耘都起家恭敬應下。

房間裡正熱烈，石頭娘帶著兒媳婦汪氏，抱著小孫子，跟何氏菊花說話。趙清也在這，幫菊花號脈後，讓她持續吃徒弟開的藥。

楊子返來，槐子本就感覺不當，這會兒傳聞他走了，也鬆了口氣。

張楊和趙耘不知所措，就聽他幽幽說道：“此等料想以外，為師即使學究天人，亦難算到，況吾不過一平常男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