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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順口了，公然言多必失。如果然的較起真來，她還真冇甚麼本錢謝他。就算想借花獻佛，他那點積儲也都已經讓她敗光了。除非她以身相許，美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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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可我就算跑到聚義廳上去叫冤枉，也冇有人會聽我的，說不定，還會怪我膠葛惡棍，對不對？“

潘小園非常堅信，當初他扛那隻戰利品死大蟲，和現在是一個模樣！

武鬆見了潘小園的神采有點古怪，內心也明白了七八分，麵子上就有點難堪，接過她手裡的活計幫她做，也不知該說些甚麼。當初見她要強，看不過她委委曲屈的樣兒，美意給她引見了柴進，到頭來卻落得為彆人作嫁衣裳，讓她白忙活一場。還哭了那麼多回。

幸虧大雨來得快去得快，一大片烏雲，未幾時便被耗損殆儘，玉輪重新探出臉兒來，滂湃大雨變成了淅淅瀝瀝，又逐步消逝潔淨。星光閃動，地上的水流堆積成小溪，氛圍說不出的清爽。

潘小園極其樸拙地一笑：“我隻信他辦事的手腕，論信譽品德，他還能強過你不成？”

潘小園深深吸口氣，摸出腰間那柄當安排的小匕首，悄悄拔'出來，交到目瞪口呆的羅圈腿手上。

她把臉藏在他衣服裡，方纔感覺安然了點，鼓起勇氣，小聲提示：“呃，你……壓到我裙角了……”

下了關，石子路儘，崗哨漸稀。玉輪走到樹梢邊，俄然消逝在一片烏雲前麵。緊接著一陣來勢凶悍的黑風，異化著團團的雨點，如同奔騰的野馬，瞬息間掠過上空，喧鬨落地。漫天的濕氣拖到後半夜，終究傾瀉而下。

朝她伸出一隻手：“抓緊了。”

武鬆被坑得心折口服，冇話說了，隻好認命，還趁雨洗了把臉。

想來想去隻要她一個是傻瓜。

武鬆大踏步往前，被她又踢又打又掙，煩躁了，叫道：“彆動！”

武放手中的火把一下子就熄了。潘小園隻感覺渾身一涼，刹時滿身濕透，眼睛被水滴打得睜不開，這才後知後覺地叫了一聲：“下雨了！”

潘小園掙紮著從棚子裡鑽出來。地上滿是爛泥，又濕又滑，隻好隔袖子抓著武放手腕，一步步謹慎走。武鬆也冇反對，還反手拉了她一把。

武鬆旁觀她掙紮了半天，又昂首看看前麵的路，思忖著離回家還得有起碼兩裡地，終究看不下去她的慘樣兒，低聲建議：“要麼，我去給你叫個肩輿。”

路上碰到幾次巡夜的小嘍囉，但梁山豪傑們趁著月黑風高，搶個劫，作個案，或是商談個甚麼幫會奧妙，也都屬平常。是以大師見了是武鬆，也都隻是施禮，並未幾問。隻要少數幾個瞧見他身後是個小娘子，也非常聰明地杜口不言。武鬆還管他們要了束照明的火把。

說是崗哨，實在不過是個供單人遮陰避雨的小草棚。兩人勉強擠著，隻見雨簾子滴滴答答的順著簷子流下來，蒙成一片恍惚。

武鬆扔了火把，叫了一句甚麼。聲音完整被水聲粉飾了。他又靠近了，摘下簷帽扣在她頭頂上，喊道：“前麵有個空崗哨，去那邊避！”

隻是她走兩步，就差點又摔一跤，還好讓他及時扯住。鞋內裡一兜子水，衣裳濕得往下墜，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她當初必然腦殘發作了，選了這麼個日子，還冇聽武鬆的話，大搖大擺的就去了！

董蜈蚣也不攔她。她想著，轉頭得把那廝狠狠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