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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桓侍郎不大想見宋時,卻也曉得他常能做出些當世所無的好東西。比方當今指名要的宋氏印書法;比方官方、朝中乃至後宮中都時髦的羽毛球;再比方那本《宋狀元義婚雙鴛侶》……
與他的愁悶比擬,宋時倒是氣度翩翩,見麵先行了長輩禮,將手裡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遊標卡尺托出,含笑說道:“長輩因想著師兄在邊塞查抄軍用東西是否合格,最需求度量切確的尺子。平常的尺測不邃密,這把遊標卡尺倒是長輩便宜的,外量長寬、內探深度、內徑都準,足能夠邃密到一毫之長。”
拿出來看看,倒是兩個帶刻度的尺套在一起,上頭泥金鵲畫,還鑲著凸起來的鐵疙瘩。如許新奇的東西,他直覺便是宋時送來的,可宋時又不曉得他梭巡到那邊,清楚隻要他祖父能送東西來,祖父又如何會給宋時捎物件?
他刻臘版早都刻成了諳練工, 每天帶著庶吉人練字課的時候便坐在講台前乾私活, 不出一個禮拜便刻完了三千餘字的根本楷體硬筆書法練習冊和一部完整的《金剛經》。字體顛末這兩年的練習,又比當年搞《白毛仙姑傳》時強了很多,已經不再像龐中華體, 而是雜揉了顏體、歐體的好處, 字形端莊、筆峰峻利,拿到硬筆書法展覽會上估計也能捧幾個獎返來。
的確是好動靜。
桓淩見他們都看出來了,乾脆也不再粉飾,含笑點頭:“方纔得著一件家中寄來的東西,翻開後恰便見著上頭畫的喜雀登梅,可不是好兆頭?”
那家人道:“的確是宋狀元,他拿了個手帕包著的拐彎的東西,非要麵見老太爺,說那是個大爺用的著寶貝,請老太爺送給我們家大爺。”
那鐵匠雖覺著這尺名字奇特,不及“三元尺”“狀元尺”順耳,可宋時這麼慎重地要求,他自也不敢不聽,便用心記下“遊標卡尺”四個字,千恩萬謝地歸去了。
潘穀墨但是東蘇坡親身為其作詩,誇它“墨成不敢用,進入蓬萊宮”的珍品,乾隆十景墨還能拍到五百多萬呢,這北宋的墨如果能拿回當代拍賣,悄悄鬆鬆就過千萬吧?
他將盒子撂下,拆開家書,見信中確然是他祖父的筆跡,奉告他這尺如何利用,讓他用這尺細細查驗火銃、床・弩之類緊急軍器,萬不成在這方麵出錯。
因為手裡拿著上千萬群眾幣的墨,他也有點一夜暴富的心態,給那內侍打賞時也隨便抓著大塊的銀子就塞,完整不計算多少。
他打製這尺時便感受這尺的量得邃密,比本來用的尺、繩都便利,他們匠戶多數兒能用上。若能許他製售,哪怕將他的鋪子獻給狀元,托庇在狀元門下……也算是件功德。
這麼貴重,他都有點兒不捨得用了。
寫到最後幾個字,信上的筆跡變得躊躇疲塌,終究勉強寫下了“宋時”兩字。
桓淩眯起眼,將信收到袖袋中,摩挲著那把尺回到了方纔開會的房間。他身邊的延綏鎮守批示使與鎮守千戶、百戶等人見他出門一趟,臉上的寂然都化作了脈脈含笑,忍不住大著膽量問道:“大人家中但是傳來了甚麼好動靜麼?”
如有人看破劇中將他孫兒和宋時也寫成一對,他桓家的麵子可往那裡放?
他將承擔皮兒解開,暴露的卡尺在燭光下映出金黃的柔光,照得桓侍郎微微眯眼,問道:“這是甚麼?我孫兒去邊關巡檢武備,怎好帶這麼個金光寶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