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捉蟲[第1頁/共4頁]
他最後看了mm一眼,便起家排闥而去,衣襬帶起肅肅風聲,再不轉頭。
要不是四周有人,宋時真想高唱一段《劉巧兒》,抒發一下反對包辦婚姻的豪情。
桓淩驚詫道:“宋三弟配不上你?誰說的!宋三弟與你年貌相稱,又雅好讀書,你們結婚後必然能琴瑟調和,齊眉舉案……”
“如何避無可避?”桓淩站在堂前,垂眸望向祖父,黢黑的眼瞳中凝著一道逼人的光彩:“元娘已訂了夫家,有約書為證,本來不在禮聘嬪妃之列。可我在宋家卻傳聞,我與元娘纔出孝時宋家大哥便來議過親,我們家卻說元娘在待選之列,要他們退還當年父親寫的文書……”
父母過身後,他們兄妹一向是相依為命,共同熬過了守孝這幾年。桓淩在祖父麵前還能據理力圖,對著元娘卻不由得放低了聲音,暖和地問:“元娘,你可曉得宮中為周王選妃之事?你年紀已到了,若留在京裡不免要進宮應選,不如大哥這就送你到武平結婚……”
她站起家望向桓淩,倔強地問:“我生在如許的人家,自幼知書達禮,將來如何能與那樣的紈絝共度平生?大哥隻說那是父親訂的婚約,不成變動,我卻覺得,父親對我愛如令嬡,若曉得他變成如許,定然也不會逼我嫁疇昔刻苦!”
“他在容縣做了些事,是因父執年紀漸長,措置縣政時有些不能全麵之處,他天然要替父親保全。我聽人說,前年吏部大計上,宋父執的考語就是‘稱職’,你若說這此中都是宋三弟代管,那也可見他不但孝敬,還是能代天子撫民理政的賢才。”
他越是苦口勸說,桓元孃的神采就越冷,垂眼看著裙腳,冷冷道:“兄長隻曉得名聲,就不管我嫁疇昔要過甚麼日子嗎?你可知宋三郎在容縣把持縣政、包辦詞訟、親身運營商店,和工匠、販子多有來往,乃至流連瓦舍北裡――”
桓淩眉心微擰,辯論道:“宋時年年與我有手劄來往,信中也常與我論讀書所得,考據極精,字字皆有出處,不是為俗務波折研習經學的人。祖父若肯看,我這就拿來。”
桓淩不由皺了皺眉:“是誰在你麵前提北裡瓦舍之地?你不消聽這等汙言穢語,宋三弟不是那等好色的人,不然怎會等我們家這麼些年?何況宋父執剛到容縣便擯除……便將縣中民風清整一新,此事廣西佈政司高低都曉得,你不成輕信謊言……
桓淩筆挺地站在他麵前,聲音壓得略沉,眼中隱含著不易發覺的怒意:“祖父,宋家這樁婚事是父親在時親身訂下的,怎能說退就退?當初父親過世,宋三弟是跟著守滿了五七的!宋父執外放這幾年也從未放下過我們家,年年冬夏都有禮品進京。元娘守了四年多的孝,宋三弟比她還大兩歲,早該結婚的人,就一語不發地等了我們四年……”
桓家老太爺的目光微微避開,薄唇輕抿,嘴邊便勾出勒兩道深深的皺紋,安靜地說:“元娘本年剛滿十七,你祖父又遷了禮部右侍郎,正合選妃的前提,避無可避――”
訂婚的手劄和八字都在家裡收著,宋舉人就先寫了份退婚文書,又寫信給家裡,叫樊夫人把當初桓先生寫給他的手劄退歸去。
他叫人收起手劄,回身走到宋時身邊,神采古怪地湊上去,低聲道:“這段婚事遲誤了宋賢弟幾年芳華,也無怪賢弟愛尋些非常的樂子。我本日是有備而來,不但要賠償令尊一段平坦宦途,更要賠償賢弟一名你敬愛的絕色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