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明月不皈（三）[第1頁/共3頁]

……“如果有能夠，我亦不想和你的愛子勢同水火。隻是，你若要指責，便去指責無常天命，將這份司掌六合竄改的命數交在他的手中。為了違背仙天，我連我的女兒都能夠不要，更何況是你的兒子？”

他終究明白了他的情意。隻是……

“……我會代替阿誰束縛你的天帝，成為新的統治者。屆時，六界以內，皆是你安居之所。你不必再居於仙界一隅，夜夜為月駕車，永不得閒……”

有甚麼用呢……？！！！

“你為天規法規所限，白日逗留在清冷的仙界，夜裡卻要為月駕車，直到朝陽初升，才氣和羲和瓜代，已有萬載千生。而現在……便是天命該儘之時了吧？”

……

而他已經不是當年阿誰風騷浪蕩，蕭灑不羈的月神了。

望朔痛苦地比上眼睛，低下頭去。高空中凜冽的夜風將他的長髮吹在了他的腦後，它們混亂地飛舞著，像是剪不竭、理還亂的絲線，纏繞住了他的心。

那場戰役對於沈厭夜和重淵來講都是險象環生，其狠惡程度筆墨難以描述，並不亞於當初重淵和陸欺霜的決鬥。而這一次，他再也做不到無動於衷了。聽著沈厭夜在九天雷劫當中，一字一句地請安皇天後土諸天仙靈，他感到高傲的同時，也感到非常的驚駭。畢竟自古以來，從未有一名還未飛昇的修士膽敢以肉身直麵雷劫。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高興之極，暢快地仰天大笑，但是笑著笑著，淚水便不受控住地落下來了，笑聲也垂垂變成哭聲。

望朔看了她好久，並不能信賴她的話。陸欺霜曾經奉告他，快意曾經對她傾訴過，說懷上這個孩子本身就不是她誌願的。

至於重淵……他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是天上的仙靈，是司掌黑夜的月神，是恪守天罡正道的神衹，他如何能夠去幫忙一個魔頭呢？更何況，他二人本來就是對峙的。數百年前的那一戰便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將兩人本來纏繞在一起的運氣割開。

快意仙子在踏入循環井前，俄然對望朔道：“殿下，這麼多年疇昔了，我都未曾投胎，是為了等你。”

她頓了頓，彷彿等著望朔接話，但是月神隻是茫然地看著她，並冇有要說甚麼的意義，因而她便自顧自地接了下去：

“是的。你是天庭的仙靈，鮮少拜訪地府，但是我想你總會來的，是以我就在這裡等著了。”妖豔的忘情花將快意仙子慘白的臉頰映很多了幾分赤色。

那一刻，他總算明白了一個事理。重淵還是之前的重淵，他能為了本身的抱負，為了本身死守的“弘願”而不吝統統代價。為了這個目標，他能夠毒害本身的老婆和親生女兒，能夠殺儘統統成心或偶然地擋在他麵前的人，乃至能夠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恨？

“我？”望朔驚詫。

本來如此，本來如此……他本覺得重淵還是當年阿誰不會為任何外物所動的重淵，阿誰永久不會為了任何一小我逗留的魔主。

固然這並駁詰事，但是任何差事，乾上萬載千生，都無異於折磨。

兩人聊了好久，快意對他說：

“天然不違背天罡正道。”快意低聲道，“殿下，我曉得你恨我。如果光陰能夠倒流，如果我能重新具有一次挑選的機遇，我不會挑選分開天庭。”

俄然間，他想起了重淵在獄穀的話。他想起他口口聲聲唾罵陸欺霜，又想起了他各式刁難陸欺霜的宗門，另有她和本身所出的、和陸欺霜長得非常類似的沈厭夜……他一向就曉得重淵很不喜好陸欺霜，但是現在，他卻俄然認識到了一件顯而易見到一個淺顯凡人都能辯白出來，但是他卻視若無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