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秋月明的古怪[第2頁/共3頁]

她咬牙，再次和陣痛撕扯膠葛，好一會兒，疼痛退潮，她像一尾被拋登陸的魚兒，艱钜喘氣著，有淚從眼角流下，流進已被汗水滲入的亂髮裡，她再開口，語聲沙啞微小，“趙嬤嬤，靜思，你們是我從家裡帶進宮來的，你們現在是我獨一能依托的親人，就按當時我們定好的打算，幫我，求你們……”

想到此，宜妃嘴角的笑不自發地森冷。錦兒看得又是一陣顫抖，忙低了頭囁嚅道，“娘娘，那我還要去明華苑守著嗎？”

“回，回娘娘，寧妃娘娘還冇生呢。”錦兒怯怯微抬了眼看她的神采，“我一向在明華苑左邊小角門那邊守著，看到王太醫劉太醫和吳太醫他們都出來了，聽他們說話，彷彿是寧妃娘娘痛得短長，胡亂髮脾氣，把幾個太醫和老嬤嬤們都趕了出來，就隻留了她貼身的趙嬤嬤和丫環靜思服侍她出產。”

“娘娘，如許不可呀，還是讓王太醫他們出去吧！”靜思都快嚇哭了，神采比起寧妃也好不了多少，趙嬤嬤雖是經多見多的白叟，此時也慌了心神亂了手腳，嘴裡隻是“阿彌陀佛觀音菩薩”的亂叫。

“孩子啊，求你，求求你乖乖地出來吧，不要再折磨為娘了。莫非你真的是個女兒家，曉得了孃的打算，怪娘狠心才這般折騰著不肯來到人間嗎？娘狠心是因為無能，娘保不了家人，保不了本身，又有甚麼力量來庇護你，你如果個女兒家，跟著我這個無用的娘，此生必然慘痛不幸，孩子，娘對不住你……”

明華苑，宜妃秋月明的臥房裡，三個女人正慌亂成一團。床榻之上的秋月明麵色慘白，盜汗涔涔，亂髮枯草般散在枕上，粘在臉上。她雙手抓著被褥，狠狠地攥了滿把，用力搓揉著。太醫穩婆都在時連連慘呼嗟歎的她此時一聲不出，隻緊咬著唇冷靜用力。

是以，身為帝妃，有身應當是大喪事。幾個月前，當她從太醫口中獲得必定的答案時，也的確喜不自勝了好幾天，錦陽帝所賜的豐富賞額也讓她賺足了麵子。但是，懷胎十月啊，多麼冗長的時候，這十個月裡會有多少不適多少變數多少煩惱，在當時她冇想到，而現在，則是每天都要麵對的。特彆是比來，身子日趨沉重，臉和手也有些腫，每次麵對鏡子就不由得心煩，而錦陽帝雖說每天都來看她，但每次來都隻是略坐便走，連一杯茶也不肯喝完，話也說得越來越對付，她心知是誰勾了他的魂去，但曉得又如何，她現在這副模樣，拿甚麼去和人家芙蓉麵楊柳腰的新人爭？

“娘娘，娘娘！”琴韻端來熱茶，她正要伸手去拿，一小我就吃緊喊著，一頭衝了出去，裹進的北風還夾著幾片雪花，讓她生生打了個暗鬥。琴韻忙上前兩步，低聲叱嗬，“說過多少遍了，這咋乎莽撞的勁兒就是不改，如果驚著凍著娘娘，你當得起嗎？”

如許想著，內心就有些委曲翻上來，這世道，做女人難，做天子的女人更難，做天子寵嬖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都說母憑子貴，要想安定職位，聖眷常在，總得為天子生下一兒半女的，一兒自是上選，但若射中無子，半女也聊勝於無。

秋月明麵前陣陣昏黑，巨痛已耗儘了她全數的力量，可她的孩子還是不肯來到這個世上。是的，這必然是個女孩子，她還在孃的肚子裡就曉得了這個天下的可駭，曉得了她的孃親不要她。她當然不想被生下來，她要帶著這個狠心的孃親一起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