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第2頁/共4頁]

比起在京郊小集鎮上“偶遇”的那次，這回的王熙鳳穿得一身素淨。死了爹當然要帶孝，王熙鳳通身的銀鐲銀環銀抹額，隻淡淡撲了些杭粉，平時明豔鬢飛的美人竟顯出幾分慘白來，身後又隻帶了平兒一個，看著是勢單力孤，差點讓寶釵不敢認這如火如刀的璉二奶奶。

鳳姐連珠炮似的：“我承認我爹不是好人，落得這個了局是他自找的。但是，這些年，我爹對他史家那裡不好？仗著有保齡侯撐腰，老太太如許逼我，我爹又有那裡對不住保齡侯？這哪是過河拆橋啊，這叫翻臉不認人，這也該遭報應！”

卻不知穆梓安早發明瞭，悄悄點著桌子：“有人往樓上來，兩個。腳步輕，應當是女的。”

親目睹識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穆梓安搓著滿身的雞皮疙瘩，好輕易挑起眉毛髮問：“照夫人之意，莫非與保齡侯史鼐有關？”

當然，薛蟠猜不出這是誰——並無毛病，甭管是誰敲的，一聽這響動他還敢持續撓？蔫巴著收回爪子，從半掩的窗子往下瞅一眼，哼哼唧唧：“我就是想奉告他們，王熙鳳來了。”

穆梓安瞥了寶釵一眼，接到“持續問”的表示，便翹了二郎腿：“賈王氏，看在你是薛女人的表姐的份兒，我必須提示你，歪曲侯爺可不是小罪惡。”

看王熙鳳言之鑿鑿，穆梓安卻皺緊了眉頭：她說的……有幾分真？

“這又如何說？”

穆梓安聽得不由想“嘖嘖”，心道這鳳表姐真是不忌諱，當著他的麵提王子騰，話說她真不曉得王子騰也算是他跟卓堯一起坑死的？

這頭哭訴得聲聲帶恨，那頭看熱烈看得不亦樂乎。穆梓安還在內心理邏輯：這就轉到史家了？嘖嘖，一串說下來竟真是水到渠成。

寶釵上前將鳳姐扶了起來，神采平淡，心中卻也是百轉千回：王熙鳳的證詞，信或不信？

“還請世子爺耐煩聽我重新提及。十年前，保齡侯還不叫史鼐，而是史鼏，是史鼐的大哥。這史鼐為了奪爵位竟然殺了史鼏……就當著我爹的麵。以是說我爹不是好人，史鼐賣了他充足的好處，他竟然幫著瞞下這條性命。當時，史家高低隻要忠靖侯史鼎思疑史鼏的死因，偷偷找了都城第一的仵作閻啟來驗屍。也是史鼐交運，當時我家老太太也回保齡侯府暫住，史鼎偷溜出去的時候被她發明瞭，從速奉告了史鼐，史鼐連夜又找閻啟，是威脅利誘才讓閻啟改了屍格。”

說到這裡，王熙鳳諷刺一笑：“卻不成想那閻啟早在防著他，暗中留了一份真正的屍格，並且交給了彆人。史鼐覺得在我爹手裡，可他殺了我爹後才發明，那份要他命的東西竟然在我家老太太手裡，現在老太太攥著這東西把他教唆得團團轉，叫他把侄女嫁出去他也不敢吭一聲。老太太還策畫著，等冊了太子皇上歡暢，讓史鼐幫著把榮國府的爵主請下來，當然不是給我們，是給二房，給他的心肝寶貝寶玉！”

“你是說史鼐殺了你爹，為的是十年前的事兒？那他這十年乾甚麼去了？”穆梓安直皺眉頭，“並且你說的證人……”

當然，表姐都如此熱忱了，當表妹的哪能再拒人於千裡以外，寶釵拿帕子捂了捂臉，從速起家繞了半個桌子親身扶了鳳姐坐下，帶著央告轉移話題：“表姐彆諷刺我了！對了，表姐本日約我出來，究竟是為了甚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