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頁/共3頁]

寶釵明白了，凝眸看著婆子，眸色冷酷：“她們是來請母親進京告狀的。”

“隻要徐大人看到，薛家上高低下皆在為抗洪、為賑災繁忙著，他又如何逼迫著我們減少下人呢。”這大抵是目前獨一的體例了，費錢消災。幸虧，薛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小賊頓時僵了，寶釵卻緊緊抵著剪子，一動不敢動，握著剪刀的指間沁出了薄薄的汗。

“那便與二嬸孃說說，將他們一起算上吧。”寶釵俄然感覺有些奇特，卻又說不出為甚麼，便持續問傅嬤嬤，“二嬸孃可歇下了，我親身去與她說罷。”

婆子從速過來將人押住，唯恐女人沾了這肮臟人弄臟了衣裳，寶釵卻還是抵著剪子，並且，第一個題目，不需問已經有了答案：“你是住在前麵衚衕裡的人。”也就是所謂的災黎，所謂的“刁民”。

寶釵的床鋪正對著一排大窗，俄然傳來“吱呀”一聲，而後便是悉悉索索——有人，趁著夜黑風高，從窗戶爬進了寶釵的內室。

寶釵點頭，心下再次肯定，藍鳶公然是個心機周到的丫環。

“如許，我曉得家裡、鋪子裡另有很多存糧，待會我與母親去說，開倉施助、或者熬些米粥、蒸些饅頭送到大堤那邊。搶修堤壩極吃力量，我們便給送些吃的。至於派甚麼人去送——”寶釵想了想，道，“如許，我們家出一些人，另有前麵衚衕裡住了好些哀鴻呢，老弱婦孺自是不必勞動，可那些青壯男人，無所事事反而肇事，不如給他們找些活兒做，大不了，薛家再多開幾份人為。”

婆子們手腳極快，“啪啪”關緊門窗，寶釵這才藉著微小的燈光看清小賊的模樣：不出料想是個男人，獐頭鼠目，粗布麻衣，還甩了一隻鞋光著一隻腳，粗糙非常，暴露的腳指指縫裡儘是黑泥，臟得令人作嘔。

傅嬤嬤踟躇著：“二太太想得與女人差未幾，隻是冇想到能夠帶上衚衕裡那些人……”

傅嬤嬤並不敢拿大，對著寶釵行了禮，才道：“但是，女人不曉得，那徐齡實在欺人太過！明天又發了個文，說是堤上兵卒拚了命地抗洪，我們這些家裡頭卻酒肉歌樂，實在不像話，讓我們減少用度、減少奴婢……”

“是呢，照我說太太真該去找舅老爺……”婆子正說得義憤填膺，驀地對上寶釵冷冷的目光，差點閃了舌頭，這才反應過來本身張狂了，趕快點頭哈腰，“女人彆介，老婆子灌了黃湯迷了心竅，瞎扯的！要告也不能由我們太太去告，更不能在這個時候，傳聞昨晚暴雨堤壩搶修了一整夜，險險熬了過來，太太哪能這時候出城，外頭另有亂黨呢，去哪兒都不平安！”

傍晚時分，寶釵帶著三個丫環回到家中，隻聽前院一陣吵嚷。

正在給女人打簾子的婆子從速道：“賈太太、莫大奶奶她們來找夫人了。”

偷雞摸狗的小賊的目標是床鋪，來人一下子撲上去，卻隻摸到軟軟的薄被，正迷惑著，卻忽覺後頸處一涼，竟是寶釵帶著森冷的威脅：“不準動也不準出聲，不然捅死你！”

“如許也好，待明日吧……”不管是從牢裡撈哥哥，還是持續對付阿誰不通碎務又非常仇富的徐大人，都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好的事兒。寶釵也倦得慌，衰弱的身材受不住折騰，來回跑了一天，已經搖搖欲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