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3頁/共4頁]

寶釵手腕一翻，一枚鮮紅的印章撚在如雪的玉指間，殘暴如白雪紅梅：“我有爹的印鑒，多找些靠譜的家人、信得過的伴計，抓緊探聽。”

“是好文章，城裡人都說好！”高順邊鎮靜著，邊繪聲繪色地為主子報告了文正書院裡正暢快的罵戰，本來，這都來回打了三輪了！

說著，高順服袖子裡一骨碌取出幾張紙來，塞給薛蟠，情感更加昂揚：“大爺，大女人，現在滿城都在傳這些文章，我搶了幾份返來，你們瞧瞧！”

“大女人放心。”

寶釵不由看了薛蟠一眼，悄悄歎著氣：“以她們的經曆，怎能不怕生？”

寶釵的目光一向緊緊盯著院門，看著女人毫無用膳的意義，小丫環們也憂心不已。藍鳶又出去跑一圈，端返來兩大盤點心，虎魄西瓜球、山藥香芋卷之類，彆出機杼地“秀色可餐”：點心中間插了朵明豔豔的花兒，被掐斷的根莖處溢著清爽的芳草芳香，非常之新奇――剛從園子裡掐下來的呢！

在多數人眼中，從良的□□也是□□。因著世人的白眼，那些不幸的花娘隻能躲在花梭子巷裡，才氣製止自取其辱。

“是。”周嬤嬤恭敬接過，將紙箋捲起謹慎塞進袖子裡，隨即快步分開，替寶釵辦這樁差事。

祭文用詞激昂，好不含混地指出：你們這些倒置吵嘴、企圖竊人而肥己的纔是真正的惡賊！不管是徐大人還是林大人，不管是甚麼樣的政，隻要為民，都是好政。抬高物價莫非不是為了哀鴻？損了誰，害了誰？會感覺受損的，都是企圖損人利己的小人！

――對徐齡而言，向使當初身未死，平生真偽複誰知？

寶釵話音未落，就聽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疾跑。薛家新奇出爐的“三姓家奴”、狗腿世故之最的高順又衝了出去，嗓子吊得高高的：“大爺，大女人，書院那邊風聲變了！”

還能不曉得你們打的甚麼主張？你們但願有個貪婪的昏官，抱守江南龐大的糧庫卻不肯開倉賑災，任由市道上米價越來越高，錢越賺越多，至於會餓死多少人――你們才懶得管！

寶釵終究被逗笑，彎彎的眼兒瞅著藍鳶：“敢掐我的花兒，不怕我扣你們的月錢？”

再者，眼下並冇到冇糧吃的境地。留都城底子冇遭大水，就算上遊良田被毀，但是下流，最富庶最產糧的江南淮南，本年但是歉收了的！

“妹子，這事不能不管，都帶上爹了！”

書院裡罵一聲“蠡賊”，便迎喝一片好。實在有很多都是大字不識的布衣，壓根聽不懂在罵甚麼，但無妨他們湊個熱烈。

“彆掐她了。”寶釵終究撚起一個山藥卷，小小咬一口，隻覺唇齒間一片光滑的甜香，不由笑道，“也難為你們了，變著體例哄我吃東西。”

薛蟠從速問：“妹子，那些孝衣會是現買現做的？”

“是呢，都披麻帶孝的！”

中午豔陽高照，不但熱還晃眼睛，薛蟠不由更急：“妹子，我們就等著。”

這人間總有些知己被狗吃了的混賬，且直衝到了她的麵前，那她就非得治一治。

寶釵看著圖紙上城西那塊用硃砂勾畫的紅圈圈，點了點頭，又看向周嬤嬤：“查的挺快，可賞了？”

周嬤嬤再次疾步走來，袖子揣的滿鐺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