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象關頭[第2頁/共3頁]

剝皮削骨，臉孔全非。

車隊不大不小，不長不短，不過二十來小我，五輛馬車，延展出十餘丈。

或許是發覺他冷厲的神采有所鬆動，那錦衣衛微微一笑，他笑起來和順敦誠，極富傳染力，便如同關內春季纔有的不刮裂臉皮的東風。

那戴熊皮風帽的小兵神采冷肅，彷彿周遭產生的統統都映不進他頎長的眼眸裡，他隻是徑直走到那輛與眾分歧的馬車前，驀地刹住腳。

他站在馬車前，右手彷彿隨便地搭在腰間的刀柄上，從脖子到脊背到腰至小腿卻繃得緊緊的，彷彿一杆筆挺的標槍。不消他號召，彆的五名守門卒默契地散開來，呈二二一的品字狀包抄了馬車。

新年歡愉啊大師！

因循自前明的錦衣衛，端朝最奧秘最可駭的間諜機構，如果說百餘年來錦衣衛謹言慎行好不輕易積累了點好名聲，也已在半月前的都城暴動中耗損殆儘。

他揚了揚下巴，那戴熊皮風帽的小兵搶先出列，領著五個守門卒如狼似虎地撲向馬車。車隊的保鑣想要禁止，被他窩心一腳，竟把條七尺大漢踹飛了出去！

打頭的是常常在關內關外來往的商販，姓徐，和徐寶是本家，或許另有那麼一點親戚乾係，不管是真是假，徐寶往懷裡撈錢的時候可半點冇有打扣頭。

高天之上，日正當中，雪片零寥落落地飄撒，多數尚未落地便溶解無蹤。

實在他步速並不快，但不知如何就有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留步時也毫無預警，上半身還微微前傾，便像是硬生生地在絕壁邊沿勒住馬韁。

“－－楊無端到了。”

－－－－－－題外話－－－－－－

常餘冷靜地掃了一眼仍然不知倦怠揚蹄高呼的馬兒，又看向半敞的車門，內裡是厚重的棉布車簾，毫不包涵地隔斷了他的視野。

統統人先看清一身暗金色的蟒服，僅僅瞥見這件衣服，這張皮，已經嚇得他們雙股戰戰，恨不能當場跪倒。

他說話間轉過身，引著徐寶去看車隊中心的一輛馬車。與彆的被風沙殘虐過的貨運馬車比擬，那輛車潔淨得不成思議，除了車輪上厚重的泥殼，全部玄色車廂在日頭下亮鋥鋥的反光，就像剛在城內落拓地跑了一圈，僅僅均勻地覆蓋著一層薄塵。

“元象關守卒常餘，”那戴熊皮風帽的小兵開口道，每一個字仍然像是淬火瀝血般曆經千辛萬苦才迸出來，“不知車內是哪位朱紫？”

“是，”徐掌櫃垂下眼皮，盯著徐寶將那包鼓囊囊的銀兩揣進懷裡，感喟道，“老朽受人大恩，仇人要趕在年前到達元象關，老朽天然不能推委。不成想路途顛簸，到底還是晚了一天。”

但元象關不是北郢，元象關的守卒也並不是北郢城手無寸鐵的布衣。

巡檢是九品官，把總倒是正七品，徐掌櫃雙管齊下，嘴上恭維徐寶，手上又悄悄塞疇昔一包銀子。

那小兵長著一張窄長臉，兩邊顴骨凸起，兩隻眼睛也頎長，襯著薄薄的嘴唇，淺淡的眉色髮色，給人一種極不舒暢的刻薄感。

在北郢那些盤曲如迷宮的巷道裡，“錦衣衛”成了恐嚇小孩兒的最新最有效的名頭，百姓視他們如仇寇，恨他們入骨，畏他們如虎。

徐寶對勁地捏了捏，隨口應道：“報恩？”

那戴熊皮風帽的小兵常餘耳朵動了動，將這聲暗號歸入，目光穩穩地從蟒服往上移，停在那錦衣衛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