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美麗新世界[第1頁/共2頁]

方圖在船埠候了大半個時候，終究看到楊無端他們的船泊岸，透出一口長氣，趕緊迎上去。

說是高頭大馬，實在不過是在南邊那種比驢子高不了多少的矮馬當選了個稍為高點的，隻好算作不失朝廷麵子。鞍轡倒是織斑斕花，在雨後晴和的朝霞光中顯得既燦亮又華貴。

為了以最快速率回到府衙，方圖帶來了整隊六品通判的儀仗，這時回身招了招手，立即有人牽過一匹高頭大馬。

這一場風雨也彷彿隻為成全楊無端與寧鬱的相會，船將近白羽船埠，雨停浪息，寧鬱飄但是去。

時候太短，他們來不及議論統統的疑問，楊無端冇有提到那顆圍棋子，寧鬱也冇有問及康橋，他們更情願把這些時候用來聊聊相互的近況，做成了甚麼事，失利了幾次，出了多少糗。

方圖搖點頭，楊無端頓時心頭大鬆，隻要不是這件“要命還是要錢”的大事，彆的都能扛疇昔。

想到這些，就彷彿有一幅波瀾壯闊的長卷在楊無端麵前展開，又像是那幾艘寶船遮天蔽日的重影閃現出來，讓她隻覺到手心發熱，心臟勃勃跳動。

那又如何呢？她高傲地想著，抬眼四顧，梧州貌似還是當初她由北郢南下，初度踏足而入的阿誰梧州，都會整齊，人物文雅，氛圍中充滿東南本地特有的帶著點鹹味的潮濕。

楊無端好久冇有感受這麼溫馨和美滿。寧府大火過後，她和寧鬱成了一對被天下拋棄的孤兒，就像兩隻大雨裡緊挨著相互取暖的棄犬……就算她厥後又找到都城楊府這個家，但隻要和寧鬱靠在一起，才氣尋回那種相濡以沫的溫馨。她和寧鬱，再加上不測生還的楊小康，彷彿有看不見的紐帶在他們靈魂當中精密地編織，不管貧乏了誰，生命都不再完整。

楊無端蹬鞍上馬，儀仗隊按端方擺列劃一，甚麼躲避牌、寂靜牌、職銜牌十足都打起來，因為楊無端是天下五魁和榜眼，單是意味她科舉出身的牌子都有一長溜，包含五塊某某年某某科第一……這統共數十塊牌子安插在行列火線，就算小老百姓看不懂，也不得不感慨其威。

她感覺無悲無喜，也冇有離愁彆緒，隻是空落落的。

楊無端立在船頭，望著那一葉扁舟迎下落日的方向前行，寧鬱劃槳的行動乃至是落拓的，每齊截下，小舟卻能在浪頭掠出近十丈。

梧州正在成為南中國，不，是全部帝國的金融中間，如果她有機遇鼎新貨幣，梧州乃至可以是全部東南亞的金融中間！再進一步，歐洲產業反動之前，趁諸國的貨幣軌製尚在雛形，仰仗端朝現在賽過性的貿易職位，她能讓端朝的貨幣走上美圓的爭霸之路，使梧州成為天下的金融中間！

楊無端也看到了他，有些不測。方圖為人較為呆板，常日裡和她相處得並不好，她本覺得會是織文來接。

銅聲敲響，船埠上的行人紛繁避道，方圖將黃五他們趕到一邊，親身為楊無端牽馬，看他的模樣，恨不得替楊無端騎馬飛奔歸去。

寧鬱或許轉頭朝她揮了揮手，或許冇有。楊無端凝睇著他的背影垂垂融入鋪滿夕照紅光的江麵，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冷靜地垂下眼眸。

一年多以來，丁新語與楊無端共同默契，丁新語是個極有節製欲的人，楊無端則不攬權，與其說她是二把手，不如說她是丁新語的謀主，兩人一個主外一個主內，楊無端比他更清楚梧州府的財務。朝中官員多數眼紅他們撈錢撈得狠，誰又曉得他們幾近是以一府之力支撐著全部帝國的財務？不但是明麵的稅收和輸糧，公開裡，為了鼎新不受停滯，必須照顧從上到下每個樞紐的好處，相乾的湛州兩府不必說，江南省的兩位平章政事對丁新說話聽計從，也是一筆筆銀子喂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