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自請就藩[第2頁/共3頁]

百裡佶在奏摺中聲淚俱下地將比來這一攤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破事兒都攬上身，一麵痛訴襟曲，說本身身為王爺卻不就藩對不起祖宗對不起國度更對不起營私守法的老睿王；一麵苦口婆心腸勸天子陛下以天下為重，莫要被私交矇蔽，百裡家既是皇家，首要任務先是江山永固，再是民富國強，最後才談得上人間的親情……

“拜見王爺。”那獄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楊小康定了定神，轉眸看向火線。長長的台階底下，睿王披著一件杏黃袍，負動手正抬首望過來。

“梧州這一年，楊無端進益很多。”百裡佶笑著搖了點頭，將信紙直接遞還給他。“此招一出，汾王非走不成。”

睿王冇有起家！

總之一句話冇提到汾王百裡擴，但天下民氣裡都跟明鏡似地照出他的本義，還抓不住他一點把柄！

楊小康拉攏披風，將頭臉遮得嚴實，躬腰縮背後跟著獄卒走出刑部大牢。

睿王斜瞥他一眼，見他臉上蒸出一層暈紅，說不清是氣憤還是衝動，愈顯得表層的皮膚半透明普通的白。貳心頭暢亮，曉得楊小康是體貼則亂，刑部大牢裡不是冇有他的人，如果楊無端真過得如此不堪，他早就收到動靜。

他有點討厭地將思路從天子身上轉開，探手在懷裡摸出楊無端給睿王的那封信，待要拿出來，又躊躇了一下。

我真搞不懂保藏掉和增加是為甚麼呀……

楊小康冷冷地哼了一聲，冇有接他的話頭。他們倆都清楚天子陛下是甚麼德行，向來冇希冀過憑一對木偶人就能將皇後扳倒。但每次想到天子多年來冷眼旁觀皇後母子淩辱本身，乃至不肯嚴查下毒之人，楊小康就感覺心如鐵石，對這位君父再生不出半點渴念之情。

現在朝中儘人皆知楊無端與睿王私交甚篤，睿王畢竟身份高貴，即便舊黨也不敢一點麵子不給，以是百裡佶使了點小錢，獄吏和獄卒便答應他派部下替他看望楊無端。當然，這所謂的部下恰是喬裝改扮的楊小康。

那司禮官眼尖，這一堆杏黃袍的人體樹林裡，他偏是一眼瞅見那截矮樹樁。

他用拇指和食指拈住薄薄的信紙撚了撚，如有所思地望著火線睿王的背影――睿王比他還高一點，約莫多出三指並列的高度，他明天冇有穿那件襤褸溜丟的道袍，也冇有把頭髮梳成風趣的高髻，而是帶著一頂烏紗嵌金絲的翼善冠。單從表麵看來，百裡佶身形頎長、舉止蕭灑，特彆眉宇間那抹淡淡的憂悒之色，顯出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反觀本身，楊小康固然自以為已經長成，但對比百裡佶，他還是有一種少年對成年男性的異化著戀慕和妒忌的不明出處的忿忿不平感。

楊小康立即接過來，抖了抖信紙，張大眼睛看定了紙上四個大字：自請就藩。

八月十三，將近中秋團聚佳節，京察告一段落，由京察引發的幾段公案仍然沸沸揚揚的尚未消停，京中卻又爆出大訊息――睿王百裡佶上表自請就藩！

楊小康手上用勁，將信紙捏得稍稍變形，隨即一把抽了出來，若無其事隧道：“她有信給你。”

他極天然地伸手來接，楊小康低垂眼睫，看著他光滑刻薄的掌心，指甲修剪得比楊無端的手更經心，指縫裡一絲汙漬都冇有。哪怕睿王再如何不修麵貌，細節部分還是出售了他養尊處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