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揚州鹽幫[第1頁/共3頁]
岑春宣的侄兒岑亮滿頭熱汗跪在榻上捆紮著冊本。岑春宣倚在床幫子上瞅著油燈入迷。見朱旺祖出去,款款起家,淡淡說道:“朱公彆來無恙?”將手一讓,請朱旺祖坐在劈麵。
“回省長大人的話,呃――”典獄官打著酒嗝說道:“方纔眉州市市長大人來訪,說見了邸報,岑大人瞬息便要出去了。酒菜是府台帶來的。岑大人不肯吃,就賞了小的們。”
岑春宣所到之處人頭滾滾而落,宦海上門路以目,官員們恨得緊,便公開裡彈劾姓岑的,更甚者有人在香港賞格100萬買岑春煊下台,士子陳少白貪財心切,瞧準了袁世凱背叛的機會,經心運營了一樁冤案來構陷。
朱旺祖叨了聲“豈有此理”,便獨自跨進小屋。屋裡安插得非常清雅,天棚牆壁都裱了桑皮紙,木柵小窗上糊著蒼蠅綠的蟬翼紗。一張木榻占了半間房,油漆得瓦亮。榻上劃一疊著兩床洗得泛白的青布被子,貼牆還放有一溜矮書架。架上的冊本已經搬空,小木案上擺著瓦硯紙筆等物件。
“事兒鬨大了!我們貧民湊了錢,托了中間人去找鯉魚幫,那幫主一傳聞本身幫裡的人被打死了,二話不說就派來了上百號人,一場仗下來,竟把一個財主給殺了,那財主就是縣裡馳名的徐有道,他在公道鎮坐擁良田百頃,和縣裡的官員都有友情,這還不算甚麼,他親兄弟名叫徐寶山,人稱徐老虎,那但是揚州府了不得的鹽梟,在我們那一帶如果有孩子不聽話哭鬨,大人隻說一句‘徐老虎來了’,那孩子頓時就不敢哭了。”
“三年了。”
“岑公,”朱旺祖見岑春宣一臉安然之色,一邊坐一邊淺笑道,“讓你刻苦了。不過瞧上去氣色還好。身子骨兒彷彿比先前還要健壯些。”
“本來是可去可不去的,本日一看是非去不成的……”關緒清停頓一下俄然又說:“岑春宣關了幾年了?”
“皇上是想巡幸揚州?”馮相華問道。
他作官時冇人敢送禮,坐班房時人們便冇了忌諱。有的替他向獄中高低辦理,住了單間監獄,又“因病”答應帶侄兒出來服侍。不知姓名的人常常送來衣物:“獄卒哥哥留點,勝餘的給岑大人穿用”;每天都有人提著肉,“請照顧大人”,丟下便走。是以,岑春宣這個待死之囚比他當省長時還要豪闊。每年秋決時,多少人家求佛燒香,盼著“皇上眯一隻眼”漏勾岑大人。
陳少白不知從那邊找來岑春煊,袁世凱,陸宗輿三人的照片,翻拍以後製成了一張聯座合照,袁中坐,岑居左,陸在右,將照片賣給了香港的《華人早報》。因而各大報館不分真假的紛繁轉載,形成了顫動一時的大訊息。此事由上海一向鬨到天津,再到北京,乃至傳到了南洋和美洲,關緒清看到照片勃然大怒,廣東肅政史彈劾岑春煊的摺子也到了,關緒清思之再三,曉得岑春宣已成眾矢之的,“猛虎”中箭是遲早的事,便將其關押起來,各地官員的彈劾摺子絡繹不斷,但皇上都留中不發,等過後查瞭然陳少白案以後,將此人奧妙處決,本相也冇公佈。
岑春宣出身官宦世家,其父岑毓英曾任雲貴總督。岑春宣少年時放蕩不羈,與瑞澄、勞子喬並稱“都城三惡少”。後幡然悔過,昂揚讀書,在前清以五品京堂候補,旋遷光祿寺少卿,太仆寺少卿,署大理寺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