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 完結篇（十四）[第2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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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時候真的是眨眼而過，我們走過了很多山川河道，看過很多次日出日落，有他陪著，三年固然很短，但是對我來講，已經充足。

搖光宮僻靜無人，我拉著開陽在一片桃林裡坐下，也冇顧忌很多，用了神通讓這桃林重新長出桃花來，我說，你給我操琴好不好。

張了張嘴，我終究還是甚麼都冇說，開陽啞著聲音道，“紫微帝君借了西天佛祖的金翅大鵬趕了返來。他來看過你…”頓了頓，他彆過甚，緩聲道，“你必定也想他了吧。我帶你去見他？”

“搖光，你…”開陽皺著眉頭，似是在運氣想要突破我的定身咒，但是承了我平生仙力的定身咒哪有那麼好破，盜汗從他的額頭滴落，他卻始終轉動不得。

淩楠一向陪我留在人間，三千凡世每個月換一處，隻是我甜睡的時候越來越長，他常常會喚醒我，半睡半醒間總要纏著我說幾句話給他聽，我曉得他是在驚駭，怕我一覺睡去真的就再也醒不過來。隻是他向來不說，也不表示出來，說了也冇用，又何必華侈精力去考慮呢。

最體味你的人本來就是你的敵手。

他仍舊皺著眉，“你先放開我，有甚麼話過會兒再說…”

額間的玄色火焰一陣陣的傳來刺痛，連仙元都跟著顛簸，模糊間彷彿有無數的玄色火焰在麵前騰躍。我不曉得我昏倒以後還能不能醒過來，但是臨死之前能看到天權好，也就夠了，不白費我碎了仙元給他一個成全。

桃花灼灼，樹下坐著我內心一向念著的人，即便是成仙，也冇甚麼遺憾，從我六十歲和他瞭解，在天上共處了一千多年，塵寰滄海桑田的變幻也看過了十多次，於凡人來講已經算是長悠長久，也冇甚麼好再苛求的，成仙以後我於這人間不過一縷飛灰，人間於我亦不過一場虛無，但是他還活著，我如何忍心讓他守著那段過往痛苦。

開陽終究完整失了昔日裡的安閒，幾近是狂吼著我的名字，“搖光！！”

我吃力的撐起家子，主動吻上他的唇，他仍舊睜著眼睛，烏黑的瞳人裡包含了無儘的肝火與煩惱，冇有含混，冇有溫情，不過是個簡樸的行動，可那是我能給他的最後一個吻。

他笑了笑，順手化出一截玉笛放在唇邊吹奏起來。

好歹讓我取出把劍來，冇孤負他啞忍這麼久，手指在劍上敲了敲，寒虛劍的劍身輕微顫抖，聲音格外清脆，我道，“你操琴，我給你舞劍如何樣？你還冇見過我舞劍吧？”

淩楠在橋上吹著笛子，少年在橋下操琴，我坐在他們兩其中間撐著下巴聽著，曲子聽多了，可惜我也聽不懂是甚麼，

開陽化出張琴來試了試音，微微挑眉笑道，“我給你操琴，你如何酬謝我？”

可貴老頭冇罵我，看我的眼神裡帶了一絲憐憫和肉痛，實在成仙這個事我本身都冇如何看重，反倒是他們，一個個都這麼痛心疾首的，讓我非常無法。

我不太懂樂律，以是也瞭解不了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不過看他的神采，八成是碰到了知音。

我點點頭，看開陽的神采就曉得老頭也冇體例，想要下床卻因行動太大引得一陣頭暈，多虧被他扶住。

十裡灼灼桃林瞬息式微，化作十裡曼殊沙華，玄色的火焰不竭騰躍，曼殊沙華卻冇有被焚為飛灰，我瞥見天空紛繁揚揚下起白雪，像是要袒護統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