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殘留本能[第2頁/共2頁]

手拂琴絃，輕聲哼唱。

“一眼執念，一念固執，必定就此飛蛾撲火，明知是禍，為何還不知所措。

隻此一曲，凡是有幸耳聞者，無不歎服神馳。對於一名如此才情的奇男人，我也不免心生欽慕。讚歎於他在音樂方麵的成就如此高超，每一次輕撫絃動，都似落在人的心上，令民氣曠神怡。

早曉得是苦果，這一刻也不想逃脫，可惜這字眼太刺目，兩個天下以後，是時候的錯誤，讓我們隻能錯過。我多麼馳念，你多悠遠。

他俄然開口，聲音暖和動聽，“平時見你辦事謹慎，榮辱不驚，為人淡然洞明觀火。想你也是個惠智的人。今兒又見你聞簫聲黯然落淚，便更感覺你心機細緻懂情懂義。像你這般可貴的明白人，為何恰好做了那等的胡塗事？你可曉得給一小我但願，又將那但願生生毀了去，是多麼的殘暴。既然不能給他，貳心中所求，又何必承諾。將他逼入死路，連本身的路也生生斷了。”

我從旁服侍，也隻是寂靜的站著。雖覺未能再聞一曲，心中甚憾，但是想那高高在上的齊王對待如此人物都無可何如，唯有一笑置之，包涵至此。本身也能隨緣而就。

是時候的錯誤，讓我們隻能錯過。我多馳念，你多悠遠。

明天前來上課的教員，乃是齊國第一樂工冷逐月。此人俊朗不凡，才調出眾，雅善樂律，素有天下第一樂神之稱。平素又脾氣淡泊，寄情山川，仿若出塵。舉手投足間，自帶一絲超凡脫俗的蕭灑。傳聞齊王曾幾次三番邀他入宮為官，都被他直言回絕。即便如此仍獲得齊王的看重，恩準其宮熟行走，無需待詔。

隻可惜，自那一曲以後，每次他來講課。也隻是彷彿無人的靜坐在一旁，時而細細的品茶，時而悄悄的看著內裡的皚皚白雪入迷，時而假寐不語。真正講課的倒是他帶來的一名隨行小廝。

全部大帳以內，隻剩下冷逐月的簫聲如泣如訴。我從未想過一首曲子竟然能夠給人如此多的感受，就像看著一部愛恨纏綿的癡戀。動情時的欣喜甜美，具偶然的患得患失，危急時的不離不棄，簫聲一轉，隻感覺心頭一緊。有棍騙，有叛變，有傷害，有痛苦……太多龐大的情感交叉在一起，由愛生怨，由愛生嗔，由愛生恨，由愛生憎。這又是如何一番愛恨膠葛，欲罷不能！隻將癡人活生生逼入絕地，似唯有同死才氣告終解這此中的糾葛萬千。可又歎，如有來生，即便唯苦，也要再續前緣！這究竟是緣，還是孽？

我微微一怔，淡然道：“奴婢本就是笨拙之人。不敢擔冷先生的謬讚。言語行事謹慎謹慎，也隻是想要求個安然。至於疇昔各種皆如前塵，恍然一夢，儘數忘了。”

如此風韻卓絕的蕭灑人物，畢千又是如何打動他，前來此處講課，我老是想不明白。不過自從他第一次前來，沉默無語，隻是靜坐在琴前，輕操琴絃，那一曲天籟之音，時而委宛婉轉，時而大氣澎湃，時而似戀人竊竊甘言，時而如同絕戀般蕩氣迴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