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閨帳暖[第1頁/共2頁]
這悄悄語聲,清清楚楚是這兩個字,不是皇上,而是阿夙。
尉遲夙喜出望外,忙接過一看,竟真是他送給若兒的銜珠金鳳釧,這回不會有錯了!
這上清寺雖是百年古寺,可惜破敗多年,幾年前還經了一場大火,將寺院燒得隻剩幾間偏屋,荒在了那邊,常日也冇個和尚把守,後有善心人捐助重修,這才垂垂又有了香火,隻是寺裡和尚還是未幾,隻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衲人帶著兩個小和尚。
他已經瘋魔了,變得毫無血性,再無藥可救,本來的儒雅純善蕩然無存。
尉遲夙強打了精力,正命人換衣,卻見趙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跪在地上,鬢角排泄汗來,喘氣道,“皇上,有娘孃的動靜了!”
現在,孫子楚感覺震驚,感覺絕望,也感覺可駭,猶記得辛夷宮裡,阿誰壯誌淩雲,悲天憫人的少年皇子,不過轉眼,竟已是物是人非!身上好冷,肝腸寸斷,他想再問一句“為甚麼”,嗓子卻已啞了,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酒入咽喉,綿綿苦澀,回味甘醇,模糊還是舊時的滋味。
話雖如此,但尉遲夙那裡能放心,一天見不到人,貳內心便壓著千斤大石,當下也顧不得詔獄裡的孫子楚了,不及換上便服,便出了宜清齋,隻命人備馬,隨即一甩馬鞭,催馬馳出,竟親身趕往上清寺了。
他口中不竭吐血,狠惡地喘氣,肝火騰騰,滿目皆傷,聲音沙啞破裂得不成模樣,“殿下,你曉得本身在做甚麼嗎?”
是尉遲夙來了。
他一起馬不斷蹄地趕來,雨那麼大,淋得人渾身濕透,總算見了她,人似雪砌,貌若凝瓊,失而複得,近在天涯,幾步以外,本是滿心歡樂,他卻又俄然感覺愴然,深深的有力,他怕她還恨著他,不肯跟她歸去,當眾給他尷尬,他欠她的,他傾儘平生都冇法了償。
國破江山在,民氣卻再不複當初。
一聽這話,尉遲夙倉猝詰問是如何回事,那趙福回道,“宮門外來了個和尚,口稱在上清寺掛單時,在寺廟前麵的林子裡拾到了一副釧子,因看出是宮中之物,恐生禍事,不敢私藏,這纔拿了來討賞。”說話間,便將那副釧仔細心呈了上去。
那趙福又道,“皇上固然放心,這會兒禁軍已包抄了上清寺,又加派了人馬搜尋周遭三十裡,細查每一戶,每一小我,一旦找到娘娘,立即就來回稟皇上。”
“阿夙。”
此時雨垂垂大了起來,天氣暗得淒寒,汝嫣若冇有看他,目光超出伏首跪了一地的人,直望向頓時那抹玄色狼籍的身影。
他想起了兩人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也想起了當初是他毀了她的家國,將她囚在身邊,國恨家仇,她有太多太多恨他的來由,他即使再愛她,也不能將她晤熱,畢竟是他虧欠了她。
一眾禁軍有一瞬恍忽,驚怔得氣不敢出,隨即一個個跪倒在地,接連低下了頭,紋絲不動,依禮不敢抬目直視,大司馬韓從水冒雨搶先跪下,緩緩頓首,“臣韓從水,拜見娘娘。”
蕭煜笑了笑,“走一步算一步罷,現在南朝雖歸北帝治下,但卻不能集合民氣,北帝要想長治久安,一時也不能殺我。”
緊接著,卻見蕭煜那張清秀的臉上暴露了一抹極其慘烈的苦笑,從桌上拿起他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怔忡著,喃喃道,“子楚,是我對不住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