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 168 章[第2頁/共4頁]

她盯著洛神，嘴唇垂垂地顫栗，顫聲道：“你說甚麼？你再說一遍？你對我如此說話？我是當朝太後！”

“我無事，這就出宮吧――”

洛神漸漸地拿開了阿弟攔在本身身前的胳膊，諦視著地上的高雍容。

這輛不起眼的青氈小車，從城門通過, 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之上，朝著皇宮而去。

她來到了太初宮。

她紅腫著眼眸，抬起視野，落到洛神的臉上，啞聲道：“阿彌，現在我方曉得，那個是為忠，那個是為奸。阿姊極是悔怨。當初不該聽信劉惠那些人的讒言，竟會對妹夫起了狐疑，乃至於將妹夫逼走，更害得你也被迫分開建康，有家難歸。全都是阿姊的錯……”

“我在替登兒念消孽咒……我夜夜都會夢到登兒……我真恨啊，怎的當時死的不是我……”

少帝暴死以後，被倉促下葬，前些光陰，朝廷又補辦了一場合適禮法的喪葬，彆處已然看不到半點陳跡了，唯獨這座宮殿，似還沉浸在龐大的哀思裡而冇法自拔，白幡未撤，在晨風當中，瑟瑟飄搖。

“阿彌――阿彌――阿姊錯了！你不要怪阿姊。求你看在阿姊救過你的份上，今後不要殺我――”

“惜命本也無罪。好笑之處，是你為博我憐憫，拿不幸枉死的登兒在我麵前惺惺作態。為人母，為國母，你皆不配！時至本日，我實在不知，你何來的膽氣，竟還敢打著過繼宗室後輩上位，詭計還是聽政的主張？”

天光大亮, 那輛預期中的車，卻始終不見到來。

“……我寧肯死的是我……他還如此小，卻慘遭如此毒手……”

“送我去白鷺洲吧，我想住在那邊，等你姐夫來。趁便，再去請個太醫過來，替我把個脈。”

高雍容臉上的笑意彷彿俄然間被凍住了。

她搖了點頭。

她喃喃隧道，眼淚再次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並且，恐怕也容不得阿姊，你去再插手了。”

伴著洛神來的高桓方纔一向守於殿外，聞聲奔入，立即將洛神護在了身後，用防備的目光，盯著高雍容。

洛神看著她，一字字地說道。

高雍容直挺挺地昂著頭顱，死死地盯著洛神，神采變得越來越白。

“阿姊，姐妹二十餘年，你要見我，我便從長安來此見你。你的意義，我明白。但晚了。時至本日，家事勿論，國變至此境地，你撫心自問，你的所想，另有能夠嗎？”

她從榻沿之上，漸漸站了起來。

“阿姊，你道當日榮康毒殺登兒之時，你曾爭著替死。怎的我卻聽聞，你是為保本身性命，才叫登兒被灌毒而死！”

她慟哭了好久，哀哀之聲，才終究漸漸地止歇，複又漸漸伸手，再次握住了洛神的手。

洛神勸她節哀。

“阿彌，你這又是何意？”

高雍容眼底掠過一道如釋重負的光芒，立即緊緊抓住洛神的手，道：“有阿妹你這一句話，另有何事不成？阿姊放心了。阿姊這就調集群臣，宣懿旨，儘快公佈天下，我大虞，不日便新帝即位，以安天下萬民之心。”

高桓一臉擔憂，不斷地安撫著她。

高雍容撲了個空，收不住勢，一下顛仆在地，額頭撞在了柱角之上。

洛神取帕替她拭淚，低聲道：“阿姊，我聽人講，你大病未愈，夜夜不眠，如許下去，身材恐怕是要吃不消的。”